一个身着干净僧袍,脚下踏着草鞋,手里持着破钵的枯瘦和尚缓步慢行。 他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天,喃喃自语道: “应该算得没错,怎么不见人影,该不会错过了吧? 没道理,没道理,老衲打了那个死算命的三拳当做卦金,他不敢瞎说才是……” 念头浮动之间,老和尚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简陋的茶寮。 其中坐着七八个过往的客商,在那里歇脚休息。 “死算命的,说遇水而停,见土则进……遇水,茶寮,约莫就是这里。 最烦说话不清不楚的术士!” 老和尚把左手竖在胸前,念了一声佛号,走过去对烧水煮茶的茶寮老板道: “施主可否给一碗茶水?” 茶寮老板人也心善,并未驱赶,反而笑道: “茶水倒是有的,只不过里头坐满了,没个空下来的凳子,只能请大师在外面歇歇气了。” 老和尚摇摇头,示意并不在乎。 右手持钵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苦涩茶水,轻轻抿了两口。 然后扫了扫地上的泥土灰尘,盘腿坐下。 “你这和尚,僧衣鲜亮厚实,一看便是好料子,穿得却是草鞋,拿得却是破钵……该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衣裳?是个假僧人吧!” 有个话多嘴碎、长相尖瘦的中年客商,忽然大声鼓噪道。 很显然是闲着无事,拿人解闷逗趣。 “施主说笑了。这身僧衣,乃老衲的徒弟所送,来路清白。 再说,佛门五戒,其二便是不偷盗。 老衲修佛多年,怎么会犯戒。” 老和尚一板一眼正色说道。 “那可说不定,老子走南闯北,什么货色没见过! 前个月,我在大名府的丰登县,就听说了一起淫僧与妇人通奸的案子。 出家人连娘们都敢睡,偷个衣服算得了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那长得尖瘦的中年客商见到有人搭理,更加来劲,言语之间逐渐粗鄙下流。 开始绘声绘色说起那淫僧如何勾搭妇人,私下幽会,宽衣解带恋奸情热。 好似他本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一样。 “天魔王波旬曾对佛陀道,待到末法来临,吾必会令徒子徒孙扮成僧人,穿汝的袈裟,坏汝的佛法,曲解经典,践踏戒律……即便慈悲如佛陀,乍闻此言也不禁流下泪来。” 老和尚念诵佛号,语气平淡道: “施主所听,未必是真僧人, 施主所见,未必是假和尚。 何故如此呢。” 那尖瘦精悍的中年客商猛地拍桌,大怒道: “好你个臭秃驴!罗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