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抬眸对上了男人灼热的视线。 抱着她的人脖颈青筋微微凸起,带着蓬勃生机,宋初姀微怔,下意识碰了碰,指尖染上温热。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宋初姀立即想要抽回手,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指尖被强行按在他颈侧青筋上,宋初姀不敢动,尖细的指甲却还是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白痕。 房间里太安静了,时间仿佛变得极为漫长。 这样冷的季节,宋初姀却鼻尖溢出汗珠,耳侧绯红一路延伸到衣领内。 咚咚咚... 有规律的叩门声响起。 裴戍如同被闯入领地的公狮子,目光犀利地看向紧闭的屋门。 “卿卿。”崔忱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有些失真。 “卿卿你在里面吗?” 裴戍目光一沉,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崔忱声音再次响:“谢琼回来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卿卿随我回去,我们一起想办法。” 裴戍扯了扯嘴角,眉眼浮起冷冽。 想办法,怎么想办法?谢琼身为罪臣,难不成她们要劫狱吗? 屋内安静,宋初姀将思绪放空,没有回应崔忱的话。 屋外的声音也停了,崔忱站在门外没有离开,似乎笃定她就在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宋初姀突然低声道:“君上要出去吗?” 外面的喧嚣成了天然屏障,将他们的声音与门外隔绝。 裴戍拧眉,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的郎君来接我了。”宋初姀语气淡淡:“君上要随我一起出去吗?” 我的郎君。 这四个字当真是亲密极了。 “你就不怕吗?”裴戍下颌紧绷。 宋初姀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下,道:“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也不会在意——” 她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猛地攥住了下颌。 裴戍声音带着昭然若揭的怒意:“你就这么信任他?” 宋初姀愣了一下,想说这与信任与否无关,崔忱就是这样的人,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见她默认了,裴戍磨了磨牙,松开攥着她的手,冷声道:“出去,本君还没有让废物看笑话的爱好。” 他口中的废物便是崔忱,宋初姀抿唇,拾起地上的玉冠,缓缓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 男人留下的痕迹在耳后,鬓发垂下便可挡住,宋初姀松了口气。 她走到门口,却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斜靠在榻上的男人。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阖上眸子,束发的玉冠向一边歪斜,衣衫凌乱,脖子上的指甲印还没有淡去,仿佛刚从温柔乡美人帐中出来。 宋初姀收回目光,缓缓开门,并没有看到身后之人在她转身之际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房门开了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宋初姀挡住缝隙中,看向崔忱。 掩耳盗铃大概就是这样了,宋初姀有些想笑。 崔忱立在距离门口三尺远的地方,站得僵直。 他那双时常带笑的桃花眼今日少见地没有弯起,只是扯了扯嘴角,道:“卿卿,我来接你了。” 宋初姀思绪翻涌,道:“郎君不必来接我的,建康城不算太大,我一人也能走回家。” 回家两个字令崔忱心下一松,紧握着扇子的手微微放开。 宋初姀关上门,越过他往前走。 “卿卿!”崔忱没有像以往一样任由她忽视自己,一反常态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卿卿。”他第一次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温声道:“天气愈发冷,卿卿身体还没好,下次不要再乱跑了。我是你的夫君,下次想要做什么,你都可以先告诉我。” 宋初姀一顿,没有拂了他的面子,轻轻嗯了一声。 崔忱眸子大亮,牵着她的手往楼梯走。 破旧的楼梯踩上一脚便吱吱作响,走到拐角处,两人撞见了喝完茶汤跑回来的周问川。 周问川看到她们一同下来时先是怔愣一瞬,紧接着目光又落在她们十指相扣的手上,挑了挑眉。 他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瞬,便很快略过她们,上了二楼。 - 华灯初上之际,九华巷一片寂静。 往日悬挂在世家屋檐上的琉璃灯已经落了一层灰,随风轻微摆动。 宋初姀将空了的药盅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