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半日未曾说话,声音倒有些沙哑了,她微微低头,透过盖头的缝隙,确定这房内无人后,便伸出手,一把将盖头掀了下来,站起身子,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头上的金步摇相互碰撞,发出了叮铃的声响。 她喝完了水,伸出袖子便要去擦嘴,袖子到了嘴边,她每天一蹙,摇了摇头:“日后不可这般了,这般……会被人耻笑的。” 她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张帕子,在嘴边擦了一擦,在房内踱步了起来。 她平日里动惯了,不动浑身都痒,不似赵羡那般,能一整日都安静的坐着。 “这蔺家老爷也不知脾性如何……” 赵栀双手揪着帕子,轻轻咬了咬唇。 她见旁的女子这般揪手帕,便若西子一般惹人怜爱,便也想学上一学,谁知她只轻轻一拽,那手帕便“刺啦!”一声碎成了两半。 赵栀:“……” 她唇角抽了抽,猛地将帕子丢到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不悦的蹬了地面一脚。 “反正学不会!学不会!永远也学不会!” 半夜,蔺轻鸿一身红色喜服,刚刚陪完客,众人散场,他准备回房间赵栀之时,只觉胸口处一阵气闷,心绞痛的厉害,“噗!”的一声吐出了好几口血来,踉跄了几步,扶住了柱子,猛地顺着柱子滑了下来。 “老爷晕倒了!快啊!快去将附近的大夫都唤来!” “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 赵栀在房内左等右等,天都快亮了,都未曾等到蔺轻鸿回来,一时极为泄气,贝齿咬着摘下的红盖头,托住了腮帮子。 “怎么还没回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爷去了! 第7章 笑里藏刀的蔺府人 一个丫鬟一边朝蔺轻鸿宅院的方向跑着,一边高喊出了声。 赵栀愣愣的瞪圆了一双眸,猛地站起了身,将盖头丢到了地上,便推开了门,朝着丫鬟凝视了过去,声音喑哑。 “什么老爷没了?老爷出什么事了?” 赵栀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面色微微泛了白。 她见那丫鬟神色闪烁,不敢说话,忙又朝着她走近了一步,逼问道:“你说什么?不说,我打死你!” 那丫鬟被赵栀吓的不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眸红的若小兔子似的:“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府内那几位怕夫人寻短见,原不想让奴婢同夫人说的,但二房的夫人说此时不能一直瞒着您,奴婢便赶忙过来通告了! 现今大房夫人和二房夫人正吵着呢!看模样,也是快打起来了!” “你个小蹄子,啰嗦这般多,一句重点都未说出来!真想让我打你对吧?” “老爷在陪客的时候,突然吐血倒地不醒,现今已经没气息,仙去了,府内许多大红灯笼,都已经唤作了白色的!说是过几天给老爷办葬礼,同云儿夫人合葬!” 那丫鬟浑身哆嗦,双眸中不停的淌着泪,鼻涕混着眼泪流到了衣领上。 赵栀面色如纸般惨白,从脚到头凉了个通透,又浑身麻了起来,双腿不受控制,猛地一软,便顺着房柱划到了地上,双眸失神,整个人都呆滞了起来,嘴唇轻轻蠕动着。 我的天啊,我赵栀怎的这般命苦啊……怎这般命苦啊…… 当个续弦嫁过来,未见过夫君一面,夫君便直接没了命!老天啊,这是存心在折腾她吗?怎么不幸的事接二连三的都发生了呢?好事不成双,哀事连一块儿,这下好了,她这还未及笄的女子,直接成寡妇了!日后更难嫁了! 最后赵栀是被那小丫头搀着来到大堂内的。 此时,大堂内挂满了白绸和白灯笼,地上铺了一个凉席,凉席上又放了几床金丝锦被,被子上放了一个男人的尸体,男人面上蒙着白布,身上着了一身大红喜袍,没一点儿的动静。 宣诗云跪在蔺轻鸿的旁边,哭的嗓子沙哑,眼眶都肿了起来,大房的人和二房的人全都来齐了,站在宣诗云的身后,掩面痛哭了起来,大堂内尽是悲声,一些尚未离开,同蔺轻鸿关系较近的宾客则站在了大堂门口,红了一双眼,时不时叹一两声气。 四爷蔺茂肃今日原准备离开,去滨云城内玩闹一番,刚刚收拾好了行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