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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和叶连枝付与郎(2)


    李茂贞瞟向一旁,有些不自在。李云昭只道他在考虑,松了口气。不防李茂贞出手如电,抽出紫霄塞在她手里,又抓住了她的手腕牵引着她刺向自己的手掌。瞧着兄长的手掌被长剑钉在桌上,李云昭呼吸一滞,向来稳当的手一颤,像是感同身受。

    动作行云流水,若是他戕害的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李茂贞一撒手,李云昭立刻将剑快速拔出,等不及归鞘便将剑随手抛下,抓过兄长的手掌想给他包扎,她气道:“你!痛死你算了!”

    李茂贞手背绘着的蛊纹亮了起来,道道血线似的纹路伸向伤口,修复,愈合,不一会儿便恢复得完美无瑕。“这下阿云不必担心了罢?”

    头一次他受伤和痊愈,她未曾亲眼见证,以为是兄长身体好,如今方知是这奇蛊之功。她冷着一张俏脸,甩开了兄长的手掌,“但愿王兄脑袋被拧下来时也能这样潇洒。”

    这话甫一出口,她便觉得太过不祥,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茂贞不以为意,锲而不舍地翻旧账,“究竟是谁和你说那些胡话?是我的旧部?还是你幻音坊的人?”

    李云昭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已经死了。”当时和她说这些话的李存勖也才十几岁,顽劣轻佻,被她殴打了一顿后才学了乖,不敢出言无状,渐渐展露出日后独当一面的风采。她对他的暗示心知肚明,但第一印象实在不够美好,没法动心,只作盟友相待。

    出于对彼此的尊敬,两人都没在对方身边安插眼线,不想反倒使骤然发难的镜心魔一举得手。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李云昭见兄长代她做出选择,有些气他不好好和她商量,却也庆幸不必做那档子事。她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心里却也感觉羞耻,还得给自己做一会儿建设才好。

    她倚在床头,从奁下抽出几本小说来看,一同带出来的圆溜溜的小玩意她没去在意是什么。李茂贞拈起看了看,皱眉将它放回原处。

    李云昭平日里政务繁忙,还要读书习武,也就睡前有些空闲翻翻传奇小说。这几册《玄冥记》的作者陈江约莫是化名,来头不会小,此人对玄冥教的森严等级和高手实力了如指掌,对朱温公媳相奸的丑事也不避讳,以新台纳媳的典故暗讽,描述情事时文笔香艳却不下流。

    李云昭瞧得脸热,偏偏兄长又来问她:“阿云,你脸红什么?”她立刻把书册反扣在脸上,打了个呵欠,假作生出些困意来,“我困了。王兄也休息么?”她朝里挪了挪,主动给兄长腾出睡觉的地方来。

    兄妹间同床共枕是于礼不合,但委屈兄长睡地下好像也不太好。反正这床足够大,躺下两人绰绰有余。

    李茂贞靠着床柱坐下,取下她盖在脸上的书册,一边化解妹妹慌张的抢夺,一边一目十行地看了个大概。他眉峰一挑,看向妹妹的目光带上些调侃意味。

    李云昭气哼哼把被子兜头一盖,闷闷道:“睡觉!”李茂贞想吹熄红烛,那烛影虚晃一枪,更为耀眼。李云昭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把发间饰物取下放在床边,抖开被子也给兄长盖上,“吹不灭便算了,有光亮我也能睡得着。”

    房内静寂,只余蜡烛燃烧的噼啪声,李云昭生出些真实困意,沉入梦乡。

    再醒转时,李云昭见兄长的俊脸近在咫尺,下意识往后一缩,连带着被子也往自己这边一扯。

    她有点茫然地想:我睡相有那么不好么?怎么跨越半张床滚到王兄怀里去了?

    李茂贞被她的动作吵醒,缓缓睁开眼睛,神光内敛的眼睛没有刚起身时的迷茫,颇为清明。他转到屏风后,手指拂过衣架上那身本来属于他的华服,很自然地拿起穿上。他身量太高,屏风并不能很好地完全遮挡他的身形。

    李云昭抱着膝盖骨坐在床上,隔着屏风同他说话,“这套行头也算物归原主了。”

    “不必。治理国家,休养生息,阿云比我做得更好。”

    李云昭翻身下床,依旧不好好穿鞋,白生生的裸足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换了身红底金丝的石榴裙,外头又套了层用轻软细薄而又半透明的“单丝罗”织绣而成的花笼裙,双手拢住了一支燃了许久的红烛,好奇地瞧它到底有没有烛泪落下。她理直气壮道:“谁说我要把岐王之位还给你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衣服对我来说太宽大,我只好让手下的姑娘重新绣制。”

    李茂贞系好蹀躞带出来,闻言笑了笑,从背后搂住她放在床上。李云昭垂眸瞧见他玉带钩的位置,张臂环住了他的腰身,轻道:“你……清减了。十二峒的人亏待你了么?”

    李茂贞刮了刮她的鼻头:“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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