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看向门处,没经历过成婚的她不太能坐得住,又觉口渴,接连喝了两杯水。苏央等贺岁安喝完水,给她补唇上胭脂。 苏央直来直去:“你这是想快点见到祁公子?” “才不是呢。”贺岁安否认了,渐渐地,她腮帮旁的胭脂色深了点,却又比胭脂色更自然。苏央看在眼里,也不问她了。 苏央陪贺岁安等。 等了顷刻,苏央想开窗看院子外的雪景,发现窗被封死了:“怎么回事,这扇窗是坏了?” 她尴尬:“不是。” 还没等贺岁安解释,有敲门声传进来:“吉时已到。”是喜娘的声音,喜娘和落颜公主派来的侍女候在房外,到时辰便要进来。 喜娘目光扫过贺岁安,被惊艳到,想她也送过不少新娘子,还是头一见这般灵气的,笑道:“吉时已到,请姑娘随我来。” 贺岁安先放下蝴蝶团扇,拿一条红色绸带绑住眼睛。 苏央惊疑。 “你为何要遮住眼?” 她找了个借口:“我看不得雪,眼睛会不舒服,遮住眼会好点,不然我怕成婚时出意外。” 苏央信了:“那你多加小心,不知这场雪还要下多久。” “我会的。” 贺岁安举着团扇,被喜娘搀扶着往外走,苏央紧跟其后,她们双双踩着红布,直朝府门走。 沈见鹤和苏央的两个贴身侍卫是男子,不好进新娘子穿戴梳妆的房间,他们此时全在门口等着,远远的就看到她们过来了。 祁不砚也在。 他抬眸往里看,目光落在手持团扇、眼遮红绸、一袭嫁衣、戴有银饰的贺岁安身上,她听人提醒跨过门槛,被喜娘牵着走向他。 一步、两步、三步,距离缩近,贺岁安走到了祁不砚面前。 贺岁安虽看不见,却知道他如今就在自己身侧,因为她隐隐闻到了属于祁不砚的气息,也仿佛能感受到他正在注视着她。 喜娘看了他们一眼,心中马上蹦出一个词:天作之合。 看着便赏心悦目。 她撩起花轿轿帘,示意祁不砚牵着贺岁安进轿。只见少年伸手握住少女的手,两只手交叠,他轻唤了她一声:“贺岁安。” 贺岁安被红绸遮住的眼是睁着的,尽管看不见,她回握祁不砚的手,被他牵着进花轿里。 待帘子落下,喜娘一甩帕子,喊道:“起轿!” 敲锣打鼓声也起。 一众人扛着花轿,整整齐齐地踏过地上积雪往长街走。 长街人潮涌动,天冷也压不住他们看热闹的心思,乐曲声几乎没有断过,坐在花轿里的贺岁安双手垂在膝盖上,心跳声被掩埋。 花轿游街后不是回公主府,祁不砚早便找好了另一处宅院,他们成婚当晚会独自住在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停下。 轿夫压低花轿。 帘子再次被掀开,外头的光线照进来,贺岁安感受到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是祁不砚。 他们离开轿子,进入堂屋里,喜娘走在前边,领着人去行拜堂礼,即使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也不能省去这些礼节,还是要做的。 这里并不冷清,还热闹。 院子里座无虚席。 长安百姓皆可来参加他们的大婚,只是坐满人便不许进,进来的还必须得在亥时初离开。 苏央几人也跟过来了,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感慨,不约而同坐在最前桌,能看到堂屋里的贺岁安和祁不砚,二人正在行拜堂礼。 屋顶上,乔装打扮返回长安的崔姨垂眸往下看。 不是她想看。 她这是替死去的祁舒看。 祁不砚好歹是祁舒之子,崔姨觉得祁舒可能想看看。忽然,她的视线停在贺岁安因要手持团扇而无意间露出来的右手腕。 贺岁安的右手腕有道时现时消的红线,崔姨再看祁不砚的左手腕,同样也有,这是钟情蛊? 他对她种下了钟情蛊? 崔姨拧眉。 下钟情蛊之人与和被下蛊之人的手腕都会生出一道红线,她也知道,不过苗疆蛊书上有关钟情蛊的记载并不完整,只有一部分。 她有缘看过另一部分。 另一部分提到过,假如被下蛊之人在蛊虫入体前便对下蛊之人有意,钟情蛊是无效的。 无论蛊有没有效,下蛊之人的红线颜色是始终固定的。 被下蛊之人则不同。 若蛊起效了,被下蛊之人会被钟情蛊驱使着“爱”下蛊之人,红线颜色会随着“爱意”地增长,变得越来越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