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看了看御座上的宋真宗,然后对王钦若说:“方才寇相只是请陛下御驾亲征,却并没有说要陛下上阵打仗,您怎么悄悄咪咪的偷换了概念呢?” 王钦若闻言一愣:“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赵亮说道:“御驾亲征是指,陛下只要在几十万禁军的严密保护下,到接近前线的几座城池巡视一番就好啦;而你说的上阵打仗,通常的概念是,亲自跨马提刀,带着麾下将士们与敌人对砍。这两个意思能一样吗?寇相,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老夫正是此意,”寇准打蛇顺杆上,连忙接着赵亮的话茬儿说道:“尔等这些胆小之辈,一提到打仗就怂的不行,殊不知战场之上也有不同的位置和角色。陛下率军亲征,根本无须亲自指挥作战,只要龙旗出现在前线,我方百万军民必将士气大振、奋勇杀敌,而契丹人则会自上而下皆惴惴不安。如此一来,战局利害定然扭转。可叹的是,你们贪生怕死也还罢了,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陛下也看作和尔等一样,无端折了陛下的堂堂威仪!” 宋真宗在御座上听得分明,心中暗道:对呀?就算朕御驾亲征,也不至于非得自己跑去打仗干架呀。说白了,无非就是从开封的金銮殿,搬到澶州的行宫,照常吃饭睡觉写字画画。这仗嘛,该谁打谁打,该怎么打怎么打。打不赢,朕就往南边跑,到时候也没人怪罪;可万一不小心打赢了,那绝对是皇帝生涯中极为光辉的一笔,无异于是赚大啦! 瞧着宋真宗有点心动,陈尧叟忽然道:“陛下,临安侯才是在偷换概念。臣虽然是文官,但蒙陛下圣眷信任,执掌枢密院多年,所以对军情战事并不陌生。沙场之上,哪有什么简单巡视一番即可的道理?古人云:兵凶战危。一旦御驾到了边关,就等于卷入大战的旋涡,倘若我军失利,败兵就好似山崩海啸一般,根本无法控制。即便有禁军护卫,也必然非常惊险。更何况契丹人若是知道陛下在那里,一定会集中优势兵力发动猛攻,到那时候,谁又能保证您的安全?” 宋真宗稍稍才提起的一点心气儿,顿时被陈尧叟这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恐怖场面,忍不住面露迟疑之色。 赵亮不待他犹豫,连忙驳斥道:“照陈大人这么说的话,那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战争就不必打了。你作为大宋军政的最高长官,时时刻刻想的不是如何取胜,而是怎样远离危险、保命求生,我军将士又焉能不泄气?亏你还好意思说蒙陛下信任,掌管枢密院多年,你自己想想,对得起这份信任吗?满朝文武谁都可以怯战避祸,唯独你这个知枢密院事不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