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荀怔在原地,晏决明伸手探了探二人的鼻息,又低头细细查看那伙夫的状况。 而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喧哗,陈毅禾提着长袍气喘吁吁跑到门口,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一愣。 晏决明缓缓抬起头,语气莫测:“陈大人来得快。莫非是在路上遇到了我派去的人?” 陈毅禾不解其意:“将军派人来找下官了?我是在县衙听见外头有人吵嚷新丰酒楼死人了,担心出事了,这才赶来的。” 他扫了一眼屋中景象,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如今看来,确实是死人了。” 程荀心下一沉。 新丰酒楼与和谈使臣所住的官署在城东一带,可县衙却在城中偏西,“死人了”的消息,如何先一步传到陈毅禾耳中的? 况且在事发第一时间,晏决明就已派人将酒楼牢牢围住,所有客人都滞留楼中,绝无一人漏网,谁又来得及通风报信呢? 程荀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陈毅禾,而他好似浑然不觉,只蹲下查看两个死去嫌犯的情况。 沉吟片刻,晏决明不动声色道:“陈大人,您看该如何处置?” 陈毅禾捏着胡须沉吟片刻,委婉道:“酒楼里出的事,多半是朝着官署里的大人们去的。事关两国和谈,下官实在不敢托大。” 程荀若有所思。 一个军事重镇中权力不大的文官,遇到这样的棘手之事,多有推脱,倒也不奇怪。 只是,他当真不想插手么? 陈毅禾话音刚落,晏决明未加思索,当即说道:“陈大人过谦了,平决狱讼本就是县官之职,算不得托大。” “况且。”他话音一顿,“此事实在不宜交给我与范将军。” “今日呼其图在此设宴请客,那桌饭菜有毒。” 这话如同巨石掀浪,屋中顿时就炸开了锅。程荀与王伯元心中多少已有猜测,反应还算镇静;陈毅禾却两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那、那,呼其图可还好?”他仓皇问道。 晏决明神色镇定,简明扼要解释道:“范将军醉酒掀翻了呼其图的桌子,饭菜并未入口,无人中毒。” “这两人是酒楼的伙计,至少半年前就来了。” 他简单说了方才发生的种种,陈毅禾虽心神俱震,却也明白过来他二人都不宜插手的原因。 他沉默许久,一咬牙,将此事揽了下来。 “既如此,下官得罪了,还请晏将军与我一同去一趟县衙。”陈毅禾俯身行礼。 晏决明微微回礼,淡淡道:“应有之责,陈大人多礼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