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瞥见自己的手背与裙摆处沾上了血,除却胃部传来些不值一提的呕动,她脑海中也未掀起一丝波澜。 直到车马整顿好,踩凳上车时,洛嘉回望了眼这灰扑扑的小镇,才回味过来,她在广田村吃的那几顿农户做的餐食,真是这辈子吃得最难吃、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了。 好巧不巧,一连旱了数日的西河县,在今夜下起小雨。 洛嘉冰冷地揭开车帘,虞焕之脸皮有些僵硬,小声陪哄:“贵人出门风雨多。” 洛嘉重重摔回帘子,钻进来的冷风难得清醒了几分她的神智。 贵人? 被囚于笼中三年,好不容易出行一趟,却还处处受制,有苦无处发,甚至被迫舍弃掉身边人,算什么贵人? 就连老天都不给她行方便! 她深吸口气,攥紧衣袖,难辨情绪地哑声吩咐:“动作快些!” 侍卫们无不应从。 然而马车还没行出半道,路过县衙时,洛嘉却听到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官老爷!你们行行好,就替农妇向县令告知一声吧!咱们村里的娘子和郎君年纪还小,他阿娘三年前怕就是落山匪手里了,不能连他们也折进去啊!” 洛嘉眼瞳微震,猛得掀开车帘。 便见那日日给自己送饭的曹婶,冒着越下越大的雨,同另外几个村民们一道跪在衙门口,声嘶力竭地哭喊磕头。 这么晚被迫出来应付差事的衙役满脸不耐:“有什么事不能明儿说?而且山匪那么多人,咱县衙里才多少人,你是想让县令亲自去剿匪?” 曹婶脸色发白,跪上前几步拉住对方:“明日就晚了!咱们娘子下午的时候就被哄过去了!再耽搁就来不及了啊!” “那你们下午的时候怎么不来!”衙役火了,抬腿就往人身上踹过去。 几个村民摔作一团,身上的衣裳尽数被雨水浇湿! 可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敢顶撞官差,千依百顺如同老黄牛一般过了几十年,此刻也只会继续哭求—— “是草民瞎了眼啊!草民被那天杀的糊弄了,亲手把娘子推了出去!事后才知道这是他们合伙撺掇的毒计!” “娘子是咱们铮哥儿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哪怕经历不好,也不该落在那群天杀的手里!他们俩若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民妇哪怕死了都无颜去见他阿娘啊!” “官老爷,求求您,求求您大发善心,管管这事儿吧!” 衙役模糊听了个大概,可心中烦躁无比,这觉得这些刁民难缠至极!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