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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钟思乔往四周看了一圈,有些失望:“老板是不是不在啊,我没看到长得帅的啊。”

    温以凡托着腮,漫不经心道:“可能就是那个调酒小哥。”

    “放屁!”钟思乔明显无法接受,“我那个常年泡堕落街的同事可说,这酒吧的老板可以说是堕落街头牌了。”

    “说不定是自称的。”

    “?”

    注意到钟思乔不善的眼神,温以凡坐直了些,强调了句:“就,说不定。”

    钟思乔哼了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

    钟思乔提起中午的事情:“对了,我今天遇到的是我高一的副班长。他大学也上的南大,好像还跟桑延一个宿舍,不过我没怎么见过他。”

    听到这个名字,温以凡稍怔。

    “说起来,你还记得——”说着,钟思乔的视线随意一瞥,忽地定向吧台,“诶,你看十点钟方向,是不是‘堕落街头牌’来了?”

    同时,温以凡听到有个人喊了声“延哥”。

    她顺着望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调酒师的旁边站了个男人。

    酒吧内光线昏沉。他半倚桌沿,整个人背对吧台,脑袋稍侧,似是在跟调酒师说话。穿着件纯黑色的冲锋衣,身材挺直而又高大,此时微微弓着身子,也比旁边的调酒师高一节。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顶上的彩色转盘灯拉过,落了几道痕迹在他脸上。

    温以凡也在这瞬间把他认了出来。

    “我操。”大概是跟她有一样的发现,钟思乔语调一扬,十分震惊地说,“姐妹儿,这头牌是桑延啊!”

    “……”

    “怎么我一提他就见着人了…你还记得他不?你转学之前,他还追过你……”

    听到这句话,温以凡的睫毛颤动了下。

    正好路过了一个服务员,温以凡有些不自在,想出声打断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她抬头,就见服务员似乎是被人撞到了,手中的托盘略微倾斜,搁在上边的酒杯随之歪倒。

    ——朝着她的方向。

    酒水夹杂着冰块,掉落至她的左肩,顺势滑下。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毛衣,此时大半边衣服被淋湿,寒意渗透进去。冻得人头皮发麻。

    温以凡倒抽了口气,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店内音响声大,但这动静也不算小。

    像是被吓到,服务员整张脸都白了,连声道歉。

    钟思乔也站起身,帮温以凡把衣服上的冰块拍掉,皱眉道:“没事吧?”

    “没事儿,”温以凡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但也没生气,看向服务员,“不用再道歉了,以后注意点就行。”

    随后又对钟思乔说:“我去卫生间处理下。”

    说完,她稍抬眼睑。

    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定格两秒。

    温以凡收回视线,往女厕的方向走去。

    找了个隔间,她把毛衣脱掉,里头只剩一件贴身的打底衫。

    所幸是隔了层毛衣,没被打湿多少。

    温以凡抱着毛衣走到洗手台,用纸巾沾了点水,勉强把身上的酒水擦干净。

    大致处理好后,她走了出去。

    余光瞥见走廊处站着个人,温以凡下意识看过去,脚步一顿。

    男人斜靠墙,嘴里咬了根烟,眼睑懒懒耷拉着,神色闲散又淡。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就这么松松地被他拎着。

    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的体恤。

    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六年了。

    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温以凡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声招呼。挣扎了不到一秒,她低下眼,干脆装作也没认出来,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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