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同你说过了,若你仍想?不通,本宫也不勉强你,之后会将你调离福宁宫,免得你的?名声受本宫牵连。”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锦春提灯的?手紧了紧,“可?祁相毕竟是您的?兄长……” “哪又怎么样呢?”照微的?眼?睛在夜色里亮若辰星,“本宫偏偏喜欢他。” 到了政事堂值房,锦春提着灯躲在廊下避风处,离那亮着灯的?值房远远的?,僵直着脖子不敢回头,生怕看见或者听见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后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作为一个自幼接受女诫女德训导的?姑娘,锦春仍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和理?解这件事。 然而?今夜照微来见祁令瞻,确实不是为了寻风问月。 值房里灯烛明亮,照微与他对?案而?坐,微微倾身,面带几分兴奋地?说道:“我有一个人选,忠心、能干、强势,很适合去各州弹压可?能会闹事的?豪强,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祁令瞻披着一件青白色的?鹤氅,闻言懒懒抬眼?,“杜思逐。” 照微:“……” 见她被扫了兴,祁令瞻淡淡笑道:“不是我猜你猜得准,你来之前,我也在斟酌此人。” 照微单手撑颐,“那正好,今夜就把旨拟了。” “拟旨容易,请神?难。”祁令瞻说:“他与我势同水火,我拟旨叫他去,只怕他装病也要赖着不去。” “难道要本宫亲自去请求他?本宫近来很不想?看见他。” 见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祁令瞻心里暗暗舒坦,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他说:“不必,这件事我能解决,会叫他乖乖滚出永京,在他离开永京之前,这件事你暂且不要过问。” “那好吧,我信你。”照微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祁令瞻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语气轻缓:“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照微偏头看他,似笑非笑,“你怎知我今夜不想?留下?” 理?由有很多,譬如此地?没有沐浴净身之处,譬如她宫装严谨,又带了个婢女,浑不似要与他偷欢的?模样。 然而?记恨她此前的?捉弄,祁令瞻故意语气淡淡道:“谁管你想?不想??你特意来提杜思逐,扫了我的?兴,是我不想?罢了。” 第88章 杜思逐一连半月未蒙太后召见, 心中十分郁卒,这日又听?说三司将?年前定好要拨给荆湖路驻军的一百万两军饷挪了去,更是?怒从心起, 自下朝后就和几个武将同僚蹲守在福宁宫正殿外?,将?度支司使周慎逮了个正着。 身材五短瘦小的周慎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年轻武将?围着,冷汗连连地解释道:“若无上意, 度支司哪敢随意挪用军饷?这些钱本来都要拨下去了,临时又给拦下,说是?天弥可汗六十整寿, 咱们大周要置办生辰贺礼。” 杜思逐气得一把攥过周慎的领子,“你说什么?有钱不发军饷,反要送给北金蛮子?” “这都是上头的主意, ”周慎使劲掰他的手, “这是?在宫里?, 杜大人要注意体面?!” “哪个上头,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丞相的意思?” 周慎道:“是?丞相的意思。” 杜思逐松开他,脸色阴沉地冷哼了一声,盯着周慎落荒而逃的背影, 对同行的几位武将?说:“我看?祁令瞻这是?想公报私仇, 故意恶心我。” 忠武将?军杨存问道:“难道就放任那姓祁的吃里?扒外?吗?受够姚鹤守的气,今又来受他的气!” 杜思逐想了想,说:“此事大概因我而起,我先去找他交涉一番, 若事不成?,咱们再行打算。” 祁令瞻早就在政事堂里?等着他, 见杜思逐一脸官司地走进来,反倒悠闲自在地拨弄起博山炉里?的香篆, 袅袅烟雾将?他官服的宽袍熏染上浓郁的茉莉花香。 杜思逐不饮茶也不就坐,开门见山质问他:“为何?要将?荆湖路的军饷挪作他用?姚鹤守做丞相时都?未曾置办劳什子生辰贺礼,你倒上赶着给人当孙子,莫非是?记恨我把你的龌龊心思捅到了容姨面?前,所以假公济私来寻我的晦气,不惜误国误民?” 祁令瞻语气淡淡道:“你已给我定好罪,我还能说什么。” 杜思逐说:“把荆湖路的军饷还回去,否则朝中武将?绝不会善罢甘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