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攀上?他?的胳膊,轻轻拢紧,见他?没有避开,又缓缓将头靠过去。 “我?那个……喝猛了,头晕。” 其实一点也不?晕,她自己在做什么,心里十分清楚。 照微一边暗自唾弃自己大逆不?道?,一边又舍不?得松手,她再没见过比她兄长还好看的郎君,只怕一撒手,他?会变作白鹤飞到?月亮里去。 祁令瞻抬手贴在她额间,低声说:“是不?能再喝了,否则你脸上?都能烤肉了。” “嗯……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她拿祁令瞻的手背当冰囊用,敷完额间,又翻过来敷两?颊。两?人各怀鬼胎,一时竟十分和?谐,只听?见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许久未听?见她动静,祁令瞻试探着出声,“照微,你睡了吗?” 照微睁开惺忪的双眼,“险些……什么时辰了?” “看月影,已?过亥时。” 又是一阵静默,谁也没开口提要回去的事,祁令瞻又往火堆中添了一块松木。 树皮裂开,干裂的树纹上?渗出棕色的汁液,滋啦蒸腾,溢出沉郁的香气?,乳白色的松烟缭绕在两?人周围,这一幕,恍若梦境一般。 然而这毕竟不?是在梦里,不?可放纵滋养背德的私欲。 祁令瞻心中缓缓叹息,低声道?:“有人来了。” 照微闻言要抬头,却又被他?按住,“无妨,你装睡就是。” 杜思逐在营中无聊,四下散心,望见坡上?有火光,于是走来查看。 走近了,看见那两?人肩靠头倚,和?谐得几乎称得上?亲密。 “参知大人。” 祁令瞻轻轻颔首,拨火的铁钳朝对面一指,“请坐吧。” 杜思逐大马金刀地敞腿坐下,目光越过祁令瞻,落在照微身上?,见她大半张脸都埋在祁令瞻袖子里,只露出下颌与修颈,隐约透着浅绯。 祁令瞻将盖在照微身上?的鹤氅往上?拢了拢,连她的脖子和?下半张脸也盖住了。 杜思逐放轻声音说:“戌时我?去拜见太后娘娘,守营侍女说娘娘已?经?安歇。” 祁令瞻“嗯”了一声,并不?打算与他?解释。 他?的这副态度,令杜思逐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他?与祁令瞻相识在荆湖路驻军大营,彼时祁令瞻奉朝廷之命前?往抚军,杜思逐以为他?和?之前?的钦差是一副德性?,开始时没少?给他?使绊子,没想到?他?竟真有本事发出军饷,并不?计前?嫌,帮他?和?他?父亲弹压了一直仗势闹事的将领。 于公?,杜思逐应当感激他?的提携,于私,他?是太后娘娘的兄长,他?应该敬重他?。 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男人的直觉让他?难以对祁令瞻保持好感,甚至隐约生出敌意。 杜思逐拾起一根松枝,拨了拨面前?的火堆,半认真半玩笑地感叹道?:“外面有人传,说大人与娘娘没有血缘之亲,先侯爷西去,大人又与丞相结亲,你们兄妹之间早晚会生嫌隙。看来都是杞人忧天罢了,我?瞧着,大人与娘娘的关系并未疏远。” 祁令瞻神情淡淡,“我?只剩一个妹妹,若疏远了,岂不?成孤家寡人。” 杜思逐道?:“这话也是,毕竟连容姨也说您是个称职的兄长。” 祁令瞻掀起眼皮看他?,“容姨?” 杜思逐含笑解释道?:“容姨和?我?娘是好友,小时候在西州军营里,我?还穿过容姨缝的袜子,一直喊她容姨,与太后娘娘也算青梅竹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