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晚上不是去霜姨娘和青姨娘那儿,就是去书房歇息。这会儿时辰尚早,郑沅笃定父亲一定是在书房。 还没过去,便见书房中的灯燃着,远远的还能瞧见窗子上父亲的剪影。郑沅心中高兴,不止是为了自己的计划,更是因为她的父亲还活着,死过一次的人,觉得自己与亲人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守门的这个亲卫姓秦,是前世父亲死后,安排来接她走的两个人之一。 郑沅甜甜一笑:“秦叔叔,我父亲可在房内?” 秦亲卫没想到姑娘竟然记得他,感动极了,忙点头应了:“三姑娘稍后,我这便去替姑娘通禀。” 房门再打开来,郑伟槐出来,蹙着眉看着郑沅,接过她手中的汤:“天凉,又这般晚了,你跑出来做什么?仔细受了寒,可有你受的。” 郑沅抿了抿唇,一副怯怯的模样:“女儿以前听宁嬷嬷说,祖母与父亲都爱喝鸽子汤,女儿从前不孝,没有侍奉好祖母与父亲,还望父亲莫要嫌弃。” 郑伟槐哪里会嫌弃,只忙让她进了屋暖和暖和,心道沅儿素来胆子小,今日敢来给他送汤,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今日事多,晚膳用得不够,这会儿正好饿了,郑伟槐端了汤开始吃,又问:“沅儿自己吃过了没有?” 郑沅略略一愣,含糊着:“沅儿不饿。” 郑伟槐也没在意,在军中养成狼吞虎咽的习惯,不一会儿便连肉带汤,全都给吃光了。 一抬头,瞧见郑沅激动的看着他,很是高兴的模样。 他低头看看汤,下意识的答道:“很好喝。” 郑沅立刻羞涩的坐好了:“父亲爱喝就好了,往后女儿常给父亲炖。” ☆、第 11 章 郑伟槐踌躇片刻,还是说道:“其实吧,爹爹对吃食这方面,并不是很讲究,有时候军中没有吃的,野菜树根,也会刨出来吃掉。至于你嬷嬷说的我爱吃,大抵是从前你祖母还在的时候喜欢,我便总陪着她吃的缘故。” 郑沅心中感慨,原来祖母与父亲这对母子互相牵挂着对方。父亲并没有很喜欢,只因祖母喜欢,他便也喜欢,而祖母每逢吃的时候,都要絮絮叨叨,记着她的三子也喜欢。 只是二人都太过固执,闹到如今这个局面来。 她略略抬头:“许是女儿记错了,毕竟宁嬷嬷不在女儿身边已经很多年了。” 郑伟槐“哦”了一声,郑沅立刻换了话题。 “父亲……女儿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但是平日也不大敢问。” 郑伟槐回过神:“沅儿但问无妨,在爹爹这里,没什么不能问的。” 郑沅咬着下唇,怯怯道:“我有时候见大姐姐和四妹妹,都有自己的姨娘,日日都能见面。沅儿的娘亲却是一尊牌位,今日听到父亲说起娘亲,沅儿很想问一问,娘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郑伟槐失神了,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户沉默很久,缓缓念了句诗:“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 父女二人坐在屋内都没有再言语,郑沅仿佛不曾问过娘亲时什么样的,而郑伟槐也不曾听到过一半。 许久郑沅方开口:“沅儿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依稀好似宁嬷嬷与女儿说过些许娘亲年轻时的风姿……对了爹爹,宁嬷嬷她们是犯了什么错啊?” 郑伟槐回过神笑道:“她们太不精心了,你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夏季从荷塘里落水了,你母亲生了大气,将她们赶到庄子上受罚,给你换了新的人伺候。” 郑沅面上又是一副茫然:“原来如此啊,想必那时候沅儿病得不轻吧。” 郑伟槐微微一愣,他也是年底回洛城的时候才得知这件事情的,那时候沅儿早已大好了,更不知她当时病得如何。 郑沅面上带着少女的娇憨:“前阵子大姐姐与我玩笑,将我丢在林子里受了三个时辰的冻,母亲也只是罚了曹嬷嬷与碧衣三个月月钱,可见宁嬷嬷她们更加可恶,才让母亲生了那样大的气。” 郑伟槐大惊失色,他是听说沅儿受了寒生了场病,但荏苒只说是沅儿自己贪玩,又说沅儿已经大好了,原来事实并非是这样? 只他再看向女儿的时候,却见女儿偷偷打了个哈欠。 郑沅是真的疲累,又知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便微微打起精神:“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