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待正旦朝会罢,你们便该改口称她为‘王妃殿下’了。” …… 晋室在封诸王,戚炳靖一行是最晚抵达京城的。自昭德门入城后,一路直赴长宁大长公主府,下榻于斯。 不多时,便有宫中来人传话,请鄂王入禁内,留宿宫中。 当时,戚炳靖正陪着戚炳瑜说话,闻言只是淡淡回了句:“今日累了,明日我再入宫见陛下。” 来人脸上堆着刻意讨好的笑,半垂着头道:“桓王、睿王比王爷回来得早,这些日子都奉诏住在宫里。王爷久未见陛下了,陛下也颇念着王爷。还望王爷体谅陛下圣心,入宫陪陪陛下罢。” 戚炳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陛下过完年就该十五岁了,怎么还是一副孩子心性。还要闹着让人陪?” 来人闻言,略显惴惴:“陛下不论多大年岁,在王爷面前也终归还是个孩子。” 戚炳靖低哼了一声,似是笑。没再给人任何回应。 来人进退都不是,只得拿眼去望坐在一旁细细品茶的戚炳瑜。 戚炳瑜余光微动,笑着道:“你回去罢。就同陛下说,是我要留鄂王在府上说话,明日必把人送还入宫。” 来人如得大赦,当即行礼告退。 待人走了,戚炳瑜便收起脸上笑意。她看向戚炳靖,眉头轻蹙:“你此番回京,何必要将少炎一道带来?还嫌不够乱?数月前炳哲于封地暴毙一事,京中到现在都没个消停。炳昱、炳衡此番回京,必定要拿此事大做文章。你却偏要逢此乱时,再添新乱!” 戚炳靖站起身,道:“弟弟的事,便不多劳皇姊费心了。” 他将涵着冷意的目光向她斜斜递过去:“皇姊此番欲再选尚一事,亦未同弟弟相商过。皇姊是不是还要再同当年一样?” 戚炳瑜愣了下,道:“这又如何能一样……” 话未尽,可听话之人已离她而去。 她犹自怔怔,望着他的余影半晌,才将目光收回。 …… 画室之中静无人声。 戚炳瑜一人闭目养神,直待有人的气息侵近,她才动了动眉心,不太情愿地将眼皮睁开。 逆着夜影烛光,周怿站在她身前。 戚炳瑜看清,神色未多一分异样,就这么动也不动地坐着,对上他这一张冷肃的脸。 周怿沉默着。 但他这一份沉默却不尽然只是沉默,这沉默中埋蕴着磅礴的难平之意,于他貌若冷静的外表之下、于旁人不得窥见之处,蓄势而待发。 良久,戚炳瑜先开了口:“周怿。你终于愿回京了。” 周怿盯着她,眼神中溅出血色。他问道:“你这一回,打算要嫁谁?” 这听上去毫无起伏的声音与情绪,叫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她一面笑,一面回答说:“怎么,你又要再杀一个?” 周怿没说话。 戚炳瑜继续讽笑道:“你同我那四弟,惯会使这杀人的手段。我说错了么?” 周怿忽地笑了。他这笑十足罕见。足可令人生骇。足可令她不再能够讽笑得下去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近前,在未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他的气息瞬时填满她的肺腑,令她几乎窒住呼吸。 第48章 肆拾捌 周怿死死地抱紧了戚炳瑜。 他的身体极度僵硬,因长久的闷抑,亦因此刻的爆发。他体内的血液在涌动,如山洪般咆哮,震得他整个人都在抖。他用发着抖的手将她的手从阔大的袖口中捉出来,然后他将她的衣服剥开,一层接着一层。 周怿手指的温度如烙铁。烫得戚炳瑜猛得瑟缩一下。她试图反抗:“周怿,别……”但却引来他更加强硬的动作。 他错开头,连同看向她的目光都仿佛在跟着发抖:“你让我看看。” 戚炳瑜霎然红了眼。紧接着她紧紧地闭上眼。 周怿低下头。 被他扯散的华服堆叠在她的身上,她露在微凉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一层战栗,致使那上面大大小小的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虽过两载半,伤犹似昨日。 周怿的眼红得异常凶狠。 然后有泪自那凶狠的眼中冒出,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她的疤痕上。男儿热泪的温度如岩浆,将她的心灼出了深洞,逼得她重新睁开了眼。 戚炳瑜抬手,可他的头却埋了下去。 周怿吻上她的肩头。那里的泪水被他吮去。他的动作极小心,极轻柔,极珍视,极郑重。他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吻过那些丑陋难消的伤疤。 “炳瑜。”他的嗓音沙沙的,艰难地将他想说的话吐出口:“不要再嫁。倘若再有人伤你,我会发狂。” 他将脸扬起,眼神几近于凶残:“王爷如今权势滔天,你无须再为他做打算。” 戚炳瑜仰了仰头,鼻尖一酸。她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微微哽咽:“周怿。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