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开口,就顿住了。 没有如果。 她这条命都是捡来的,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哪来的能力和资格选择什?么时候来。 白榆咬了咬嘴唇,又笑道:“喝嘛?” 谢玉弓微微直起腰身,举着酒杯挽过她的手臂,却没有去喝酒,而是倾身凑近她的面颊,吮掉了她面上的热泪。 “从前的事?情你不必再介意?。”谢玉弓说,“我不在?乎。” 无论是你撒谎成性?,遭人欺骗还是……还是你不愿承认谎言,不断去撒新的谎去掩盖。 我都不在?乎。 谢玉弓吮吻过白榆,端着她的手臂,看着她,将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白榆也随着他一饮而尽。 “啪”地一声?,酒杯摔碎在?地上。 白榆揪住了谢玉弓的衣领,谢玉弓紧紧掐住了白榆的腰身。 两人如同磁吸正负极,自?然而然又无法抗拒地紧贴在?一起。 唇齿开合,交换彼此口中未尽的甜酒。 身体相贴,交换他们被酒气?激发的体温。 一个人的僵冷潮湿,变为两个人的滚烫炙热。 他们是摩擦的火石,稍稍撞击,便?能花火四溅。 白榆的衣襟散开,在?飘摇的船只上仰起头,看向昏暗的船舱顶部。 骤雨击打船身,与始终未曾停下过的琴音交织,像呜咽不止的女人。 谢玉弓亲切地,狠狠地亲吻着白榆的面颊双唇。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王妃是一株妖冶的曼陀罗、成瘾、致幻,一旦沾染过,感?受过那种飘飘欲仙所求皆得?的滋味,便?再也无法戒断。 谢玉弓愿在?她裙下做一个浪荡纨绔,终日与她相伴相会,朝暮浑噩,败光家财,冻死街头。 但?是谢玉弓倒也还残存着一丝细如发丝般的理智,今夜他注定不能任由自?己沉溺幻境。 因此他在?最紧要的时候掐住白榆的腰身停住,气?喘不休地说:“不行……等一下……” 谢玉弓的话?音才刚刚一落,就听到“砰”的一声?,船身遭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白榆和谢玉弓一起因船身陡然倾斜向船舱的侧边撞去。 谢玉弓护住白榆,在?撞上船身的时候,用手臂垫在?了白榆的身后?和脑后?。 炭火翻了,酒液浇在?炭火之上,一时间河风随着大开的舱门肆意?卷入,与屋内升起的酒液白气?冲撞共舞。 “笃笃”声?不绝于耳,那是箭矢射中船身的声?音,肖似骤雨,却更像战鼓。 谢玉弓回头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这和他预设的计划不同。 外面金戈相撞杀声?不断,谢玉弓看了一眼怀中的白榆,她似乎醉了,眼神迷离面颊通红。 他怜爱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 说道:“别怕,我早告诉过你的,这是我的计划,你待在?这里,睡一觉,明日便?下船了。” 谢玉弓必须出去,他会在?这交战之中,和安顺郡王一起“伤重”。 白榆看着谢玉弓,柔软的身体像是蚌壳里面没有了依傍就开始四处瘫开的软肉。 她笑着看谢玉弓,伸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布满伤疤的那边脸上亲吻了一下。 永别了,小月牙。 白榆知道外面震天的杀声?不单单是谢玉弓的人,谢玉弓的计划与她说得?详尽,没有撞船,动手也是在?登岸之前,不会在?博运河的中心,这样不利用“重伤抢救”。 太子谢玉山是世界之子,不会是一个任人搓圆揉扁的软柿子。剧情之中他也是同谢玉弓拉锯长达数年后?,才最终被彻底黑化泯灭人性?的谢玉弓杀死的。 他应当是识破了谢玉弓的计策,顺水推舟当真来“杀人灭口”了。 她是时候该走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比她预设的“灌醉”因为晕船怕水不舒服的谢玉弓,伺机跳入水中更合适。 这时候根本没人顾得?上她,她跑了,谢玉弓只会觉得?是太子带走了她。 因此和太子更加不死不休。 剩下的一切就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但?是谢玉弓最后?出船舱前火热无比地印在?她额头的亲吻,像一个短时间内根本挣脱不开的封印。 船身又被剧烈撞击了一下。 白榆跌在?地上,撑着手臂起身的时候,按在?了一块炉子翻倒,却没有完全被酒液浇灭的炭火之上。 “刺啦”,一声?细微声?响,白榆抬起手就闻到了皮肉焦糊的味道。 而她根本顾不上,连忙爬到了窗边,看向外面。 剑光四起,是对方的,黑沉沉丝毫不见光亮无法捕捉,只能依靠天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