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允许犯了死罪以下的人输纳粮食到灾区以赎罪,通过纳粟给予旌奖冠带、纳粟入国子监读书等措施鼓励富户帮助官府赈济。 甚至他还要求沿淮上下的商船,根据船只大小出米助赈,减免官员俸粮、生员的廪米、驿站过往使客的供给等。 当时刚好出差到徐淮一带,就被景泰下令留在当地,运用中央派发的三万两白银帮助赈灾的南京户部尚书沈翼,在发放完五千两之后觉得灾情已然有所恢复,国家财政艰难,请求将剩下的两万五千两收回国库,以做他用。 朱祁钰本来都同意了这样虽然有点抠门,但说不上太错的措施。结果王竑知道之后,直接一本奏疏就弹劾沈翼赈灾不够用心,愣是把景泰说得回心转意,将那两万五千两留在了徐淮。 尽管总体的行事风格相当的激进,创新的措施后来也被人有所批评,但在这样接近于没有其他办法的条件之下,王竑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是为百姓着想的善举。 他光是景泰四年一年,就救活了一百八十五万多人,劝富民出米二十五万余石,银三千多两,铜钱、绵布半之,赈给饥民五十五万七千家。 他拨给耕牛和种子七万四千余,使五千五百家百姓得以复业,安抚了从别的地方流入的饥民一万六千余家。 他给病者药,备死者棺,帮饥民把他们所出卖的子女全部赎回,对前来就食最后却想返回原籍的人依旧帮忙提供路费。 而面对这样的臣子,景泰对他的偏爱也自然是不假思索,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擅自行动,称他是“贤哉都御史,活我百姓”,最后官升左副都御史。】 “非常时候,必须用非常之法。” 朱瞻基叹了一口气。 王竑的做法激进吗?那可太激进了! 为了赈济百姓,他可是真的堪称连底子都不要了,锱铢必较变着法地试图从大户富商身上刮下粮食和银子来。 这些措施有弊病吗?有不良影响吗?——犯了罪结果出点粮食就能解决,想进国子监只要出点粮食就行。这些措施你放在平常时候看,简直就是犯了大病。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灾区灾情糜烂,生民疾苦之际,你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上天是平等的,没有感情的。能拯救黎庶的,从来只有人类本身。 — 朱祁钰仰头望着天幕上意气风发着的青年臣子,看着接到奏章之后脸上露出欢喜神色的自己,柔和的白光映着他的眼眸。 这是他器重的,选中的贤臣。 那么…… 一种难言的苦涩堵塞在喉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