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殿内,老皇帝听取了来自武德司的调查报告,嘴里呢喃着。一双老眼中,带有些恍惚,这个名字,就仿佛在哪里听说过一般。 “回陛下!”见老皇帝反应,王玄真继续禀道:“经臣调查讯问,已然确认,罗山县主簿王钦若,就是那封血状的书写人,其本人也供认不讳。 经调查,此人在罗山县任职多年,仕途缓慢,升迁艰难,因而屡有狂言,对于申州州政,常有异议,平日多有抨击之语。 因此,综诸多线索,可作初步判断,王钦若因不满际遇,又与申州时政相左,方暗施手段,炮制出‘闯驾告状’之事,居心叵测,胆大至极……” 听王玄真这么说,老皇帝抬眼瞥了他一下,冷淡地道:“这似乎与你平日的作风不符,什么时候,你开始代替朕,对这些事做出判断了!” 王玄真闻言,心中大惊,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子。失策了,大大失策!老皇帝正猜疑着,他说这么多,岂不是自找麻烦。 要知道,王玄真平日里奏事,是极善把握一个分寸的,很少让老皇帝在诸多汇报中感受到属于他武德使的意志。但在此事上,显然疏忽了。 脑筋急转,王玄真埋头便请罪道:“是臣孟浪,失言多嘴,请陛下降罪!” 审视了此人一眼,老皇帝幽幽问道:“如你所言,事情是这个王钦若搞出来的,那你告诉朕,此人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九品主簿,难道不知其中的风险,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理由是什么?” 这话还真就问住王玄真了,王钦若倒是对此有个解释:为民请示。只不过,王玄真并不相信,那小子,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忧国忧民的忠直之臣,这是作为武德使的直觉与眼光。 也不能这样回答老皇帝,因此,稍加考虑后,王玄真便开始表现自己的“平庸”了:“恕臣愚钝,无法看破其用心!” 不管是聪明还是愚钝,都难以“说服”老皇帝,只不过,老皇帝并不在意王玄真此时耍的这点小心机罢了。 沉吟少许,问:“人呢?” 王玄真道:“暂时拘在山下!” “把人带来,朕想见见!”老皇帝吩咐道,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对此,王玄真脸上露出些许迟疑。见状,老皇帝语调一转:“怎么,你在此人此事上,对朕还有所隐瞒不成?” “臣万万不敢,绝无半点隐瞒!臣即刻去安排,把人带来!”王玄真有些心惊肉跳,顾不得其他,连忙表示道。 离开泰康殿时,王玄真有些狼狈,心态上的,同时,背后又冒出不少细汗,把内衬都浸湿了,又得去换一件了。 如今这些大臣,在面见老皇帝之前,准备一件干净的衣服是必须的。毕竟,连尿都有吓出来的,出点冷汗就实在不算什么了。 …… 王钦若怎么也没想到,被武德司拿去,竟然还有面见皇帝陛下的机会。泰康宫修建期间,往工地输送劳力、建材之时,他是亲自来过的,不过,建成后的行宫是何等壮丽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 哪怕只是些走马观花般的游览,依旧让他大受震撼,同时也更加坚定地做着心理建设:如此奢侈富丽的宫室,耗费多少财物力,吞噬了多少百姓血肉,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发乎公心,为民请命,到了皇帝面前,也是这个道理! 老皇帝那张老脸,那副丑陋的尊容,朝廷的大臣早就习惯了,敬重尊崇的有,恐惧害怕的有,甚至不乏在心中默默厌恶鄙夷的…… 不过,对于罗山县的小主簿而言,在见到皇帝陛下的第一眼,没有其他感想,只有深深的敬畏与崇拜。那张对权贵们久而生厌的老脸,在王钦若看来,却是这般的尊贵与可爱,这可是皇帝陛下。 除了激动,再难以用其他语言来描述王钦若的心情,纳头便拜,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罗山县主簿臣王钦若,参见陛下,陛下万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