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守忠比自己还紧张,张德钧笑了笑,伸手前指。 回衙,直入张德钧处理公务的衙堂,仆役打上清水,王守忠亲自挤好一张毛巾递给张德钧,又取来一盏茶,双手恭敬奉上。 见王守忠十年如一日的殷勤模样,就仿佛看到了当初他侍奉刘皇帝的模样,感慨道:“论品阶,你也是朝廷的五品官员,整日像个仆役一般伺候我,倒是委屈你了!” 对此,王守忠自是一番恳切陈辞,表示尽孝之意。这义父子之间,明明是以富贵荣华为联系纽带,却非要表现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 张德钧笑了笑,谈起适才的话题:“官家天威降临,固然惶恐,不过,我高兴的是,王寅武那狗才,离死不远了,即便保得住脑袋,今后他也难与我们作对了!” 听张德钧这么说,王守忠地微诧,“憨厚”的面庞上也露出一道笑容,请教道:“倘若如此,那倒是一桩喜事,喜从天降!只是,各种缘由,还请父亲赐教。” 观察了一下周边,张德钧压低了声音,含笑道:“王寅武与卢多逊勾结之事,事发了,为官家所知,你说说看,官家怎能不龙颜大怒,那贼子怎能长久!” 王守忠恍然,不过,很快眉头蹙起:“原来如此!不过,此事早有征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事,陛下也早知晓才是。” “那是你不知,这二人勾结是如何之深!”张德钧啧啧叹道。 “此事怎么突然上达天听?事前我们竟没有收到一点风声!”王守忠疑惑道。 提及此,张德钧脸上露出了点可惜的表情,说道:“是王寅武那厮,主动进宫向官家坦诚此事!可惜呀,若是由人检举揭发,他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似王寅武者,与大臣结交深厚,哪怕做出一副君子之交的样子,也是取祸之道。 当年尽节从西北归来时,就曾讲过,卢多逊与王寅武这二人,在河西就是沆瀣一气了,这祸根是早就种下了。 此前还那般忌惮此人,还是高看他了,聪明人能做出此等犯忌讳的事?” 见张德钧开怀,王守忠也陪着笑容,道:“还是父亲英明,那王寅武一直与我们作对,如今,自取其祸,也属天谴!” 张德钧摇了摇头,笑容逐渐收敛,还是一副错失良机的样子,道:“王寅武与卢多逊之事,我原以为还可多酝酿一段时间,拖得越久,爆发出来,情况就越严重,足以致其灭亡。 然而,这厮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自己向官家捅出来了,这倒让我们手中,少了一把对付他的利刃!” “陛下为何会责您?”王守忠脑海中念头闪动,不由问道。 张德钧感慨道:“自然是责我,是否知晓此事,为何不上报?卢、王二人勾结如此之深,皇城司若是毫无察觉,便有失职之嫌啊!” “您是如何应对的?陛下不会真的迁怒于您吧!”王守忠关心地问道。 张德钧淡淡一笑:“官家恼怒归恼怒,我自有应对之法。自然不能说毫无察觉,我只告诉官家,手中掌握的证据不足,捕风捉影的事,贸然上报,只怕被误以为谗言中伤,心存顾忌之下,未敢进言。我与王寅武之间的恩怨,那也是明面上的事……” “这样的说法,陛下能接受吗?” 张德钧眉毛微挑,说:“左右,也只是给官家一个解释罢了!官家如今有十分怒,怕是有九分都是冲王寅武、卢多逊去的,剩下那一分,我还是能够承受得起的!” “那王寅武他……” “这一点,是我最想不通的,官家既不杀他,也不下狱,甚至还让他回武德司主持,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张德钧凝眉。 不过,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轻笑道:“这也不要紧,官家已然下令,让我将收集的关于卢、王两者之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