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这一御帐,就花了近两个时辰。 也就是因为不是真正的行军打仗,方才有这等闲适。刘廷翰一人站于其中,倒显得孤单了许多,看着他,刘皇帝轻笑道:“朕在行营转悠了一圈,甚有章法,虽然久未在戎旅,这行军作战的本事也没有放下啊!” “陛下缪赞了!”刘廷翰有些纳闷,叫来自己,应当不会就为夸自己一句吧,嘴里应道:“臣只是做为将者当为之事!” “随行的公卿不少,官宦更多,更不乏子弟女眷,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刘承祐问道。 “陛下在此,天威笼罩,汉法森严,未敢有触令者!”刘廷翰恭维了一句。 他说的话,刘皇帝倒也相信,不过这人多马杂的,要说一片和谐,倒也不能全信。刘皇帝关怀刘廷翰,也是因为他资历功劳都相对浅薄,不是所有人都卖其面子。不过,他既然提不出困难,刘皇帝也不再多言。 看着他,直接吩咐着:“接下来,更改路线!” 闻问,刘廷翰当即道:“请陛下示下,臣好早作安排!” “转道东南,经濮州、济州,朕要先去看看五丈河!”刘皇帝说道。 “是!”没有任何迟疑,刘廷翰应道。 刘皇帝这也是在视察河堤时,偶发的想法,五丈河可是中原一条重要的漕渠,开通于乾祐七年,先后以汴水、金水为源,如其名河宽五丈。 不是条大河,但开封通过此河直接连通河南道北部诸州,到开宝四年,每岁通过五丈河输送东京的漕粮已达三十五万石。或许同南北运河的运力不能相比,但这个数目已然可观了,这是东京漕运的一个重要补充,也是河南漕运的主干。另外,更改路线的话,刘皇帝还能顺路去逛逛大名鼎鼎的梁山泊。 “陛下,如更改行程路线,当通知沿途州县官吏,准备接驾事宜!”石熙载作为崇政殿大臣,出巡期间,仍做着皇帝秘书的事情,此时提醒道。 “可以行文一封,晓谕诸州县,不过接驾之事,就不必大动干戈了。像滑州这边如此就挺好,州县如常,朕做个游客即可,不得劳师动众,不得扰民,更严禁借迎驾之由,竭官兵以上贡献!”刘皇帝向石熙载吩咐道。 “是!” 这也是刘皇帝历次出巡都要强调的事情,谢绝贡献,严禁扰民,行途人虽众,但各项物资齐备,即便有短缺,也有专款负责采买。 刘皇帝与隋炀帝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在各种折腾的同时,始终顾惜着黎民百姓。否则,如果真放开来整,大汉同样经受不住,就拿地方贡献来说,要是像杨广那般要求地方极尽酒食珍奇,只怕走上一遭,本就还谈不上富庶的河南诸州要就要回到开国之初了。 而对刘皇帝这种明君风范,石熙载显然很是认可,眉目之间透着敬服,开口赞道:“陛下简朴迎驾,禁绝贡献,如此爱惜百姓,实乃黎民之福,国家何愁不能安定!” 听其言,刘承祐摆了摆手,道:“朕出巡,终究是来体察地方官政民情,籍以观新政之效,如果因此而扰民,岂不反成了过错。再者,如论贡献,朕这些年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陛下英明!” “这样吧,也不用沿途州县官吏接待了,传诏河南诸州县主官,于四月初一以前,至历城候诏,届时朕统一召见他们!”刘皇帝沉吟了下,又道:“至于沿途,朕自己有眼有耳,会听会看,就不劳他们介绍了!” “是!”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注意到石熙载拿着的一叠奏章,刘皇帝问:“这才出东京不久,就有这么奏件?” 面对刘皇帝的疑惑,石熙载解释道:“这是宣慰使陶谷与一些随驾官吏,联名所奏,正欲呈于陛下御览!” “嗯?”闻之,刘皇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提到陶谷,他立刻就有所疑惑,这老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何事?竟要他们联名上奏?”刘皇帝略表好奇。 要知道,刘皇帝在位的这二十年,如此漫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