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随着消息的传开,村落的宁静也被打破了。白羊则带着两名大胆的少年,出村察看情况。 路过杨村的,自然袁家所在的那支迁户队伍了,在经过与县尉陈的“友好”交流后,县尉陈最终同意了袁振的请求,暂时停止赶路,寻地歇一歇,给其女找医师救治。代价是,三十两黄金,毕竟因为你一家人的问题,耽误一众人的行程,那县尉陈宰起人来的时候,确实是一点都不手软。 事实上,哪怕继续赶路,也走不了多远了,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尤其在进入渭北高原之后,受地形道路限制,每日也就能够走个二十里路。 当然,袁振要买的,是后续服务,比如找个舒适的环境,最重要的,寻医觅药,在这山野道途之间,可不容易。县尉陈也是个拿钱办事的人,当即吩咐下去,在向导的引路下往杨村而来,这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村落了,下官道也不过三里地。 然后,在抵村前,被发现了,再然后,被白羊带着两名少年拦下了。 “你们什么人?”浓重的口音让人听不清楚。 看着手执木制武器,拦于道中的杨村少年,简陋的形象固然有些搞笑,但那股子凶悍与戒备,却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感觉。 一名公差上前,居高临下地说:“我们是官府公干的队伍,时辰已晚,不便赶路,希望借你们的村子暂住休整!” “你们来此做甚?”同样听不懂那带着浓重江南口音的官话,白羊眼中的戒备意味更浓了。 “回去把你们主事的叫出来!” “这里是杨村,外人不许擅入……” “……” 鸡同鸭讲,几无违和,也无效果的一番对话后,还是引路的向导上前,与白羊讲了一遍,这才有了基本的沟通。不过,少年白羊坚决不同意他们进入向村子靠近,对方人太多了,就冲着那陌生的口音,哪怕有公差,也必须得防备。 如今,村里的壮劳力基本都被官府征去修水库了,可以说是村落安全感最低的时候。当然,官差基本是不会在意这些村野愚民的戒备,只是入乡随俗,也不便在外州惹麻烦。 还是过了好一阵子,村中的长辈出来,由村老进行沟通,最终了解情况,达成共识。同意接待,但只允许在村外,一律不得入村,以免影响村内父老,村里提供一定的物资,但必须出钱购买…… 杨村此前也接待过外来行旅,但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防备心理很重。县尉陈最终也不强求,同意了,毕竟队伍中露宿的东西都不缺。 至于袁振的事情,他自己去沟通。考虑到自家女儿的病情,袁振收买向导,费尽了口舌,方才让村老同意,借一户人家照料,不求舒适,只求能够遮风避寒。 至于医药问题,村里也是缺乏的,平日里村民得病,要么是靠自身免疫力硬抗过去,要么用些土方土法,最下策才是送去北面的集镇找医师。 袁振自然不敢让自家爱女用那土方法,问明情况,在村北十来里的地方,有一座名叫白骥的市镇,那是没设几年的新镇,那里医药齐全。 接下来,就是发挥金钱作用的时候了,花二十枚钱请了一名村民带路,又斥“巨资”向县尉陈租了一名官差与一匹马,前往白骥镇请医。 事实上,这一路走来虽然辛苦,但对于县尉陈为首的官差而言,确实有极大的赚头,哪怕不用“非法强暴”的手段,也获益匪浅。 在迁民的问题上,朝廷也有过考虑,除了移民实边之外,还希望移财,平衡财富。并不愿意看到,豪右到了边地后,彻底沦为贫民,也了解基层吏卒的尿性,因此提前有过十分严厉的警告,不得压榨、侵占、盘剥。 其他的队伍中,就有受不了冒死举报者,失败的遭到了报复,差吏得以收敛,至于成功的,负责的官吏差人,遭到最严厉的惩处,不只牟利被收缴,结果也由护送迁户,变成真正的流放,不用回去了,影响严重、情节恶劣的还处以死刑。 不大的杨村,因为这支迁户队伍的停驻而热闹起来,粮食、柴火、饮水、乃至珍藏的山货、酒肉都贡献出来了,当然换回的是等价的钱财。几乎每家地换得了铜钱,好几户为两税税钱而头疼的人家也有了着落。 夜逐渐暗了,村外的一处沟壑内,篝火密集,这是村老给他们选的地方,好宿处,便于遮风。 少年白羊自告奋勇,与村中剩下的几名青壮,轮流守在冈上,监视着这些外来人。闲时也不免议论,好几人的注意,都放在那一辆辆大车上,过去可很少见到这样的“有钱人”,如果村里壮劳力都在,如果对方只是几户几十人,如果没有那些携带武器的官差,或许……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