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风夹带着河水的湿气,消除了些许夏季的炎热,领军的蜀将,不断催促着部下,加快速度前进。 晨色黯淡,渭河几乎隐藏在暮色之中,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只有不时闪动的少许粼光,证明着河水的流动。横跨两岸的浮梁,看起来不甚牢固,河水冲刷之下,有些摇摆动静。 浮梁前,布有灯火,就如黑暗中的指路明灯。南岸,置有一座临时营栅,拒马羊角,以作御备。当初蜀军撤还渭南,不堕浮梁,未尝没有攻克散关,再行北渡的打算。汉蜀双方,更逞心机,是故这座浮梁,竟得以保全至今。 不过,如今蜀军做好的撤兵的打算,却也不得不考虑毁之,以阻宝鸡汉军渡河南追。事实上,原本无人把手的浮梁,突然冒出汉军,李廷珪引起了警惕。 两军的情况是,一方是我知你要撤军,另一方是我知你知我要撤军,就看如何较量了。 “将军,汉军浮梁守备,似乎有增强啊!”奔行靠近,望着渡口的情况,一名军官冲领兵的蜀将说道。根据此前探察,汉军并不重视浮梁,仅派了一营士卒,但眼下,仅观营垒布置,至少有上千的汉卒,把手着他们袭击的目标。 蜀将稍微观察了下,满脸坚决,沉声道:“招讨使下的是死命令,必焚断渭河浮梁,勿作他想,不管他有多少人,趁汉军反应过来之前,随我杀!” 言罢,带头冲锋,朝着浮梁前,在哨卒示警下,已慢慢反应过来的汉垒冲去。 年纪大了,睡眠本浅,被唤醒之后,赵晖迅速恢复了清明,查问情况。 “浮梁什么情况?”赵晖问亲自来报的向训。 “一支蜀骑突袭浮梁,意欲焚断,为把手士卒所拒,我已派兵支援,死令守之!”向训简单地禀报道。 有一段时间了,赵晖有意地在放权给向训,似这种临机决断,调动兵马,向训能够自决之。 “选这么个时辰突袭浮梁,看来,蜀军撤兵,就在就今日了!”赵晖做下判断,言辞肯定。 朝外看了看天色,晨曦已露,天地间一片亮白之色,赵晖一砸拳,道:“可以发兵了!” 这个时候,药元福走上堂来,脚步敏捷,完全不似一年近七旬的老人,沉重的甲胄穿在身上,苍容之间不见一点负累之色。 挎剑而立,冲着赵晖道:“都帅已下决议,可以让我带兵出击了吧!” 见老将这副表现,赵晖还能说什么,点头应允,但不忘叮嘱:“药兄当谨记,追击之战,当审情度势,蜀军撤退,只怕不会无备,勿要与之死拼!” “是!”接令之后,药元福便急匆匆而去,迫不及待的样子。 见状,向训不由叹道:“陛下尝言,有志不在年高!药公年近七旬,犹能如此慷慨豪迈,率意进取,实在钦佩不已啊!” “你向星民之雅量,也是少有人及!”赵晖也少有地,当面赞了向训一句。 药元福这边,亲率七千步骑出宝鸡,这是自御蜀诸军中集中起来的精锐,尽取精华,战力不俗。直奔浮梁,突袭的蜀军,久战不下,天亮之后,无奈退去。浮梁虽未大毁,但终究难免损伤,药元福领军至时,把守汉军正在打扫战场,抢修浮梁。 对此,药元福气得直跳脚,在北岸大骂不已,一度有领骑兵趟水过河的冲动。前后耽搁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药元福方才率领步骑踏上渭南的土地。 “使君,散关、陈仓山之蜀军,已然拔营自西南撤去,已退十余里!” 得到探骑的汇报,药元福稍作考虑,即召来裨将李彦,吩咐道:“我先率马军,前趋追击,缠住蜀军,你领步卒,循后而进!” “还是末将率轻骑在前突击吧!”李彦劝道。 “军情紧迫,哪能容你啰唣,蜀军退,若作迁延,延误军机,放跑了蜀军,如何交代?”药元福:“我自往击敌!” “节帅——” “你敢违我军令?”药元福扭头怒视之。 “末将不敢!”老将固执起来的时候,属将几不敢与之对视。 “另外,将军情通报与帅府,建议派遣后军策应!” “是!” 不再拖延,药元福驱策健马,领着三千余骑,卷起尘烟,朝西南方向的蜀军追击而去。裨将李彦无奈,却不敢怠慢,一面差人向帅府报告军情,一面领步卒,循其后而往。 宝鸡城中,赵晖安坐堂案,不动分毫,不过老眉微蹙,自药元福领军出击后,未见多少放松。 未己,向训走了上来,拱手禀道:“都帅,已然整军完毕!” “星民,你当知道我为何让你整军吧!”赵晖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