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如何?”刘承祐又问。 张贻肃答道:“三司准备筹集新钱百万,派发淮南。待局势稳定,再着两道官府,发告百姓,命其兑换汉钱,以半载为期,逐步废置唐钱及诸旧币!” “有准备便好!”刘承祐颔首。 按照三司的打算,只看这一出一进,又可着捞取一大笔财税。这是统治措施,也是变相地掠夺淮民财富,稍微考虑了片刻:“当遣专人负责,兑换之比,要综合落实,当谨慎为之,另外,要注意影响,勿要引起民变!” “是!” 刘承祐抬眼,看着张贻肃,此君未满三十,站在那里,卑顺自然,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以淮南之功,回朝之后,张贻肃迁职三司,在盐铁转运使下为一主事。 “王卿身体如何?”刘承祐随口问道。 闻问,张贻肃赶忙应道,语气有些感伤:“回陛下,昨夜又呕血了,昏迷了两个时辰,家妻正在榻前侍奉。据医者言,已然病入膏肓,非药石可治,或许,就在这几日了!” 听其所述,刘承祐纵使心硬如铁,也难免有所动容。还记得,王章秉执三司,主管国家财计,刘承祐常以“呕心沥血”来形容他,王章的病,只怕有一半都是为国操劳成疾。 内心唏嘘,面上不动声色,刘承祐朝张德钧吩咐道:“命宫中取两支老参,稍后,让张卿带回去!” “是!” “你回府告诉王卿,让他保重身体,就说,朕抽时间,去探望他!”刘承祐又冲张贻肃道。 “臣代妇翁,拜谢陛下!”张贻肃跪倒在地,语气已添了几分哽咽。 待张贻肃告退后,刘承祐不禁低语:“又一个元臣宿老啊!” 在御案上翻找了一番,抽出一份奏书,由武德副使王景崇上奏。上边所书,是王景崇针对王章调查所得其“犯法违制”之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怨愤君上,心怀异心,王景崇足足列了十几例罪责…… 当然,对于这份奏书,刘承祐一大半都不信,而相信的一小部分,也大都经过王景崇的添油加醋。这基本上,是针对王章的构陷。 至于王景崇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抵是二者之间的积怨吧。两年前,杨邠案时,王章可对上蹿下跳,积极奔走的王景崇,甚是鄙夷,屡有言语冲突。 两眼微眯,目光慢慢地变冷,刘承祐将奏书递给张德钧,沉声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武德司,找到王景崇,当着他的面,将这封奏书,烧了!” “是!”天子的目光,让张德钧不由脊背生凉,不敢怠慢。 “另外,让李少游来见我!” 稍显可惜的是,王章没有等到刘承祐的御临探望,便于乾祐五年三月十四日这天清晨,故去了。天子感慨,未能在其临死前见上一面,以为憾事! …… 随着大汉日益稳定,东京的市面内,也愈加繁荣,北市之内的花街柳巷间,各类楼阁院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与各官坊一道,供官卒士民娱乐。 皇叔慕容彦超任职开封府尹以来,对民间的勾栏之地进行过一番整顿,发放牌牒,定期检验娼女,将这块市场,搞得正式且繁荣。 比起许多军卒、富商,喜去对民间开放的官坊,许多朝中官员,更中意民坊,尤其是那些打着诗、词、画、乐的高级场所。在其间,吟诗作对,弹琴弄箫,玩得那叫高雅,并且少许多约束,以免丑态外露。 陶谷也一样。 “陶公慢走,改日在下必登门拜访!”彩灯密布的诗坊前,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卑躬屈膝,陪着笑,将陶谷扶上马车。 “多谢款待!”陶谷似乎喝了不少酒,舌头都有些打架。 他今日,是应好友之邀,前来相聚,做东的,自然是这名中年人。此人是一名商贾,来自淮南,商人逐利,嗅觉灵敏,作为新顺之汉民,这些日子,有不少商贾进入东京,置办产业,大撒银钱,活动频繁。淮商北来,从各方面,为东京的繁荣添砖加瓦…… 登上车驾,虽然醉眼迷离,但陶谷仍保留有一丝神智,靠着车厢,掀开窗帘,看着那仍束手恭立于道左的商人:“你所求者,改日再谈,改日再谈!” “一切依陶公!”中年人保持着谦和。 马车兜转,耗费了一刻多钟的时间,回到府中,被叫来侍奉他的,是那两名使唐之时,冯延巳送给他的舞姬。对这两名可当其女的年轻婢子,陶谷素来疼爱,常常召其一道侍奉,这老小子,很会玩。 两双纤纤玉手,各执一只老腿,替陶谷搓洗按摩,尽心侍候。酒已醒得差不多了,低头打量着两名婢子,陶谷幽幽而叹,满脸怅惘之情:“少女如花,可堪一折;才士如兰,却无人欣赏啊……” “老爷怎么了,是婢子们伺候得不好?”一名少女仰头,紧张的问道。 望着那仰起的娇怜嫩容,陶谷探手,捏了捏其下巴,含笑道:“你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