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民,宣扬此事!” “是!” 刘承祐又看向陶谷:“记录!” 闻命,陶谷立刻直起身体,铺开册页,提笔准备,其余众臣,也都打起了精神,静听皇帝下令。 “制命,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由其分襄州兵两千,南下进驻澧州,嗯……听闻齐国公深爱其麾下将校,朕便不夺人所爱,屯澧将领,就由朝廷选派吧。”刘承祐点了点手指,提醒着:“注意斟酌用词,成制之后,即刻下发襄州!” “是!” 天子,是有机会便不忘打压节度势力,分其兵,便是削其权,还能一举两得。冯道在下稍微琢磨了一下,暗暗感慨,皇帝是越发不好伺候了,这种感觉,老狐狸是日渐强烈。 刘承祐又朝冯道授意道:“派人去江陵,与南平王商量借道事宜,顺便知会他一声,马楚之事,就不劳他多费心了!” “臣明白!”冯道收束心神,应道。 此前,南平王高保融上表东京,言马希萼邀荆兵南下,共谋湖南,高保融心怀迟疑,不敢自专,遂上书,请汉天子决策。在刘承祐看来,这高保融也是有心无胆,既如此,那便给他个明确的回复了。 “另外,屯澧之军,孤悬于外,粮草供给不便,其驻屯期间,辎费饷用,便劳荆南一并解决了!”刘承祐又补了一句。 此言落,众人皆神情见觑,刘承祐这分明是要占尽便宜啊。兵不用东京出,辎需不用东京供给,将反由中枢选派,真正需要朝廷出力的,只是些制文奔波…… “陛下,如此,只怕引起南平王心中愉啊!”冯道嘀咕道。 毕竟,刘承祐之意,着实有些倚势欺人,恃强凌弱,对荆南高保融如是,对襄州安审琦亦如是! 感其疑虑,王朴起身,替刘承祐圆一波,道:“以臣之见,陛下此举,高氏心存愤懑,或是必然,但同时,反可释其疑忌。南派之军,兵卒不加多,粮食命脉又系于其手,其不足忧。否则,纵朝廷动作不大,也难保其不忧恐,朝廷会不会谋算荆南!” 虽然,刘承祐实则并没有王朴考虑的那么“深”,但听其分析,他还是不得不赞王朴一句“深得朕心”。 “陛下思虑周全,老臣拜服!”对冯道而言,什么都没有迎合赞美天子,来得重要。左右,大议已定。 “领军指挥,可有人选?”刘承祐转而问驻屯人选:“澧州当南方三地之要冲,四战之地,且湖南局势复杂,混乱不定,需以一明战略、能持重之战将,主其事!” 刘承祐的要求,让众臣一时都不敢贸然举荐。大汉战将千员是不假,但多勇夫悍士却也是不争的事实,驻屯澧州,一味的勇并不可行。当然,持重沉稳之将,也不少,随口便能道出郭威、郭从义、刘词等人,但若有这些军中大佬去戍一座桥头堡,就算刘承祐下令,人家还真不一定奉命…… 斟酌几许,还是王溥出声,给刘承祐推荐了一个人:“陛下,护圣左厢第一军都校曹胤,性沉厚,谦恭有礼,从军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可委之以任!” 护圣军作为虎捷军(侍卫司步军军号)下四大军之一,其左厢第一军指挥,也算是中高级将领了,对于此人,刘承祐也是有些印象的。 “嗯?”脑中恍过此人的形象,不过两眼中闪过一抹异样,这抹异样,似乎坚定了刘承祐想法:“此人我知道,确是个沉稳之将,就这样吧,加其为澧州防御使,从速南下襄州,接管兵马,前往澧州!” 事关兵将调动,刘承祐是直接朝枢密副使魏仁浦吩咐。 又看向其他人,严肃提醒道:“襄州、荆南以及湖南那边,朝廷相关部司,当尽力配合,从速落实,确保襄军屯澧,以免贻误,而生佗变!马希广那边,想来是撑不了多久的,此番朝廷的动作,一定要快!” “是!” “不过陛下,倘若我军未至,而马希广已然败亡,当如何行事?”魏仁浦趁机,向刘承祐提前做好请示。 “朕这边劳师耗财的,总不能直接打道回府吧!”刘承祐语调轻松,满口的强盗逻辑:“朕既应楚王之请,澧州即为我大汉所辖州县,派驻军马,乃我朝正常之军事调动,马楚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再者,马希广若败亡,马希萼还敢犯我天威吗?说不准呐,届时马希萼还会派人,箪食壶浆北上,以犒王师!” “是!”魏仁浦颔首作揖,也不多言,有皇帝的明确授意即可,他也好提前做出安排嘱咐。 此番殿议,所议者不过“楚王请援”,但从始至终,北汉君臣,都只是就大汉的利益与战略进行考虑谋划,一点也未顾及湖南士民的利益与感情。当此乱世,小势力的悲哀无过于此,而况于,自己还不争气…… 而刘承祐,他心里实则还有些享受这等谋划天下的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