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倡简朴,心里有气!” “继位之初,我便降诏天下诸道州府,一应珍奇贵器,奢玩之物,尽数罢贡!”一股子怒气,压抑在心头,刘承祐寒着声音:“朕提倡简朴,在宫中节衣缩食,这这些功臣勋贵们,何从放在心上过。天下节度,其他藩镇也就罢了,他刘信身为皇叔,宗室嫡亲,不思为人表率,反倒放纵奢靡。” “眼前只这一箱珍玩,这背后,他所聚之财,所敛之物,又当有多少?在东京,我便有耳闻许州之民苦刘久矣,怨愤之声,盈野载道。这方进许州,就给我献上好大一份重礼啊!” “哎……”见刘承祐不掩怒意,李氏摆手唉声道:“先将你父的后事处置了,莫节外生枝。你皇叔之事,容后处理吧!” 李氏永远都是这般温婉大方,深明淡定,相较之下,倒显得刘承祐有些躁动。 不过,以刘承祐的心性,发泄一番,也就恢复了平静,迎着母亲温和的目光,刘承祐揖手道:“是我失态了,惊了凤驾,请恕过。” “我知你也不容易!”李氏说:“你我母子,就不需说这等话了!” “娘你先作休息,我先告退了!”见状,刘承祐长拜道。 观察着刘承祐的表情,李氏点着头:“去吧!” 等刘承祐离开后,李氏不由轻摇了几下头,蹙着凤眉,扫着刘信那箱礼物,摆手让人收起。尔后,想到了什么,凤威凛然,对帐下伺候的侍者,严肃警告道:“官家方才所说,但走漏了出去,所有人,必施严惩,断无容情之理!” “是!”当李氏严肃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威严,压得所有侍者几乎抬不起头。 脚步生风,刘承祐回到自个儿的帐篷,直接朝张德钧吩咐着:“传武德使!” 感受着刘承祐严厉的语气,张德钧这太监根本不敢多话,赶紧安排传唤去了。 李少游就在营中,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奉召而来,稍带疑问地恭听圣训。 刘承祐也没与其多啰嗦什么,板着一张脸,语如连珠:“让你的人给朕查,给朕探,这许州官场,颍川民间,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遵命!”李少游很有眼色,也是干脆地答应着。 “张内官,不知官家,何故生这么大的怒?”出帐后,李少游小声地向张德钧打听着。 闻问,张德钧清秀的脸立刻凝起来,瞥了御帐一眼,晃着头:“李司使,小人愚钝,虽伺候在官家身边,但对官家的事,着实不知啊!” 扫着张德钧,见他那谨慎的模样,李少游心中暗叹,这个阉宦,年纪不大,口风倒挺紧。脸上仍旧带着点笑容:“有劳了!” 以李少游的机明,又岂能一头雾水?慢悠悠地行走在御营中,李少游心里暗自琢磨着:“看来刘信,献礼都献出差错了。看官家的意思,这刘皇叔,此番是要讨不了好了。调查,要做到哪一步?” …… 刘信的事,暂时只是个插曲,此番南下,至少表面上,刘知远的葬礼事宜大于一切,容不得差错。又耗费了两日的时间,方才至陵地。 阳翟境内多山,睿陵的选址也是看风水的,在阳翟东北郊。当初谁也没有想到刘知远崩得那么快,从乾祐元年二月开始修建,前后几度停罢,朝廷也不断调拨增钱粮、民力,前后也耗费了十个月方才竣工。 不过受限于国家财政,规模并不大。 至睿陵,梓宫奉安于下宫,候司天监杜升等臣所选吉日吉时,下葬入陵。刘知远的葬礼,从发东京时开始,一直到灵驾至陵,前后过程,刘承祐已尽量精简,但仍旧冗费不少时间与精力。 但似丧葬这等大事,刘承祐不得不表示出足够的重视。 一直到梓宫入陵,皇堂掩埋,刘承祐与太后携后妃、大臣、将士祭拜。 山陵前,入葬仪式已然进入尾声,夹着春寒的清风,吹得幡旗飘扬不止,拜祭中央,一道颇为凄怆的哭声持续着,只是这哭声,显得有些独。 是宰相杨邠,或许是情至深处,收敛不住,悲从中来,在陵前嚎啕大哭,磕头不止,嘴里念叨着刘知远对他的恩德之类的话。 离着他并不远,刘承祐余光扫着其表演,心中略空,脑筋略僵,目光略冷。 要说这恸哭之礼,早就进行过的。而眼下,礼将终,杨邠却在如此场面哀嚎痛哭,仿佛在怀念着什么一般。 刘承祐这心里,能好过才怪。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表现出什么。 绷着张脸,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