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乔家长子,她是应家长女。 她是武将之首,她是大奉公主。 她们青梅竹马,她们志趣相投。 她未娶,她未嫁,为什么就不能长相厮守,携手白头? 盛京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大雪落在窗外竹林梢头,积得厚了,便压下来,时闻折竹之声。 乔知予正在书房练字,收到长平已经回来的这个消息时,她停下了提笔的手。 侍从传完消息,躬身而退,但她的眼神没有回到自己的笔下,而是落到了青瓷笔筒中的一支流苏细碎的金簪上。 在淮阴侯府的库房里,有一个放在角落的紫檀小箱子,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金簪。这些金簪都是数年间从各处搜集而来,只为一个人搜集,但从未有一支送出去过。原因很简单,她不该送。 她可以隐晦的想念,可以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准备它们,但就是不能送给想送的那个人。 这个道理,就像是她为什么不娶她一样。 于公,长平是宣武帝的嫡长女,所有皇子的长姐,杜依棠的继女,也是大奉的长公主,她与大奉权力中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与任务有着间接的关系,不能贸然将她娶到府中;于私,她乔知予并不是真的男人,给不了长平真正意义上的男女生活,也无法让她有孩子,既然如此,就不该去嚯嚯她。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很在意她。 只是这份在意,一分都不能露出来。 乔知予放下了笔,把手伸向那支金簪,指尖从金簪的流苏上轻轻划过,像是拨动了一池窸窣的旧梦。 接风宴,她也是要去的,只是那时,她该对她说什么呢?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竹间风来,吹入书房,吹乱桌上读残书…… 此时此刻,大业宫,凤阳阁。 寝殿中启用了暖阁,地面上铺上了厚厚的波斯地毯,殿外大雪纷飞,大殿内温暖如春。 时隔三年,长平公主再次坐到了梳妆台那面龙凤纹错金铜镜面前。 将她视若己出的柳嬷嬷在一旁热络的转述着刚刚打听到的盛京时事。 “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就是最小的那个千金,她啊,和成国公家的公子订婚了。当年还互生怨怼,打打闹闹的,结果竟然成了一对,真是 target=_blank>欢喜冤家。” “大理寺正家的公子夜宿花船,被他的娘子发现,逃跑时匆忙之间摔断了腿,大家近日都在笑呢。” “还有那淮阴侯爷……” 一直沉默的应念安突然问道:“他怎么了?” “没怎么,公主放心。” 柳嬷嬷和蔼的笑起来,温厚的手拢了拢公主披散的长发,用紫檀梳慢条斯理的梳理起如墨的发丝。 “侯爷什么都好,就是至今尚未成婚,都拖到三十五了。王侯将相,百姓最爱摆谈,坊间有许多侯爷的传闻,依老身看,都是捕风捉影罢啦。” 三十五了,时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她和他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可为何有时想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