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嬷嬷自是应好,还要再说,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先前被她打发去外头的似月,没想到她回来这么快,“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怎么样?” 徐氏听到这话也停下吃瓜子的动作,目光看向似月。 似月先前是一路跑回来的,脸还有些红,此时被两人这般盯着,想到刚才门房说得那番话,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你这是什么表情?”徐氏见不得别人吞吞吐吐,拧着眉,“到底打听了什么?难不成是阿妤出事了?”说到这的时候,她原本懒散的坐姿微微向前倾,柳眉紧蹙,神情带了一些紧张,语气也变得低沉了一些。 “不,不是。”似月忙道:“大小姐没出事,就,就是……” “到底怎么了?”盛嬷嬷也皱了眉,“你跟着夫人这么多年,难不成不晓得夫人的性子?再这般吞吐就去外头捋了舌头再来回话” 似月见两人脸都沉着,自是不敢再瞒,把先前打听到的说了一遍,“奴婢刚去门房,原本是想找人跑一趟青山镇,没想到门房的下人前不久刚去过青山镇,他说大小姐自回家后就接手了家里的酒楼,这三个月,她一直在打理酒楼,那边的人如今都称,称大小姐为阮老板。” 徐氏当初知晓孩子被调换的事,自是让人去打听过阮家夫妇的情况,知道他们这间祖上传下来的酒楼从前生意是不错,还被赐了牌匾,如今却是非常不入流。 哪想到阮妤居然接手了这间酒楼!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一阵青,一阵红,最后狠狠拍了木桌,怒道:“自甘堕落!我从小教她养她,难道就是让她去做那不入流的生意!” 说完沉着脸往外迈了几步,似是要亲自去青山镇把人带回来。 但一想到阮妤宁可去接手酒楼和那些下九流的人为伍也不肯同她服软回来,徐氏紧咬银牙,心里那口气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她站在原地,脚下的步子也迈不出去了,短暂地沉默后,她狠狠拂落桌上的果盘碟子,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碎响声,她咬牙切齿道:“她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地方就让她一辈子待在那,我就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这一日的阮府注定又是不太平的一天。 府里的下人知道夫人因为离家的大小姐又发了好大一顿火,紧跟着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接管了那个家的酒楼生意,有晓得详情的便说起如今那间金香楼的生意,还说近些日子他们这边刚刚流行起来的菜煲就是从那边流传过来的,还说这是大小姐独创的。 阮云舒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虽说母亲没有怪她,但她自觉丢了脸面,加上没能买到哄阮靖驰高兴的墨玉,难受得不行,回到房间,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一场,勉强好受些才擦干净脸,喊了莺儿进来,本想着让她去同母亲说一声,她今晚不舒服不过去用膳了,就见莺儿脸上喜盈盈的。 “怎么了?”她哭了一场,声音还有些哑。 莺儿却未发觉,瞧见她就立刻兴冲冲地说道:“姑娘,您不知道咱们家的酒楼又起来了!” 酒楼? 阮云舒一怔。 她知道阮府有不少铺子,但没听说有酒楼呀,难道……她心下一动,果然听莺儿说道:“外头的人都说咱们家的酒楼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连满味坊和珍馐斋都比不过!还说日进斗金都是有的!小姐,咱们有钱了!” 金香楼居然又起来了? 阮云舒一脸的不敢置信,想到哥哥和爹爹,哥哥是不喜欢这些生意的,为了这个,他都离家出走了,爹爹更是一天到晚守着书斋,难不成……她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问道:“如今是堂哥在打理酒楼吗?” 若是堂哥倒也不错。 她从小和堂哥一起长大,关系很好。若如今真是堂哥打理金香楼,日后她倒是可以和他多往来,她在阮府的根基不深,加上没什么背景,有人能帮衬着总归是好的,她心里这般计较着,却见莺儿摇头道:“不是不是,是大小姐在打理,外头的人都说大小姐很厉害,还新创了许多菜肴……”她如数家珍一般报着那些菜名,说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大小姐可真厉害,这些菜我以前听都没听过。” 莺儿跟阮妤没什么仇怨,自然跟着府里的人这样喊她,加上她本身就是阮父阮母买的,便是回去了,也得喊阮妤一声大小姐。 她这边说得兴致勃勃,全然没有注意到阮云舒苍白的脸。 这会已经趋近黄昏,半开的槅窗外是红艳艳的落日,冬日太阳落得早,加上天气也冷,即使还有些阳光,可阮云舒却一点都感受不到这日头的温度,她只是觉得很冷,很冷,如坠冰窖一般。 金香楼是阮家的祖宗基业。 就算爹爹再不想管,也绝对不会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可如今是阮妤管着酒楼,这代表着什么?想到自己近些日子做的梦,梦中除了爹娘哥哥的失望,还有被他们嘘寒问暖的阮妤,阮妤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爹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