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但也能瞧出她的唇形很好看。 这样一张暖玉春水养出来的脸,即使沾了岁月的洗尘也不曾蒙尘,反而因为年岁更添了一些少时不曾有的悠然娴静,如明珠一般。 她看着人弯起嘴角,“早。” 声音有些哑。 阿清今年十三岁,是阮妤来凌安城的那一年捡到的,捡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岁,瘦骨伶仃,大冷的冬日只着一件破旧的单衣,露出的脚踝和手臂全是被鞭子抽过的伤痕。 阮妤见她可怜,给她擦了药买了衣裳还留下银子才走。 那日小姑娘跟了她一路也没什么表示,哪想到几日之后竟然到了她店门前,跟个可怜巴巴的小狗似的蹲在外头,任人赶也不肯走,直到她出去,她立刻抬起乌黑的眼睛望着她。 她拉着她的袖子说,“我能干活,你留下我好不好,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已经用你给我的钱还给我爹娘了,他们已经和我划清界限了。” 阮妤哪里缺什么干活的人,何况一个小孩又能干多少活?可她还是把她留了下来。 不为别的。 只因她实在太孤独了。 她想要找个人陪着她,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别再留她一个人。 阿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瞧见她乌黑的发丝被风一卷才想起门还没关,连忙掩上身后的门,小心翼翼端着手里的药朝人走过去,一路都没洒出一滴,这才笑着抬起头,目光扫见她苍白的脸又急了起来,小小的年纪跟老妈子似的絮叨着,“您昨儿夜里睡得怎么样,喉咙还难受吗?要不要请许大夫过来看看?” 说完见阮妤只是笑看着她又耷拉下眉毛,“您怎么都不说话。” 阮妤这才笑道:“我说了,你又不爱听。” 果然刚说完,小姑娘就瘪起嘴巴,“那您就不能好好吃药吗?许大夫说了……”看着床上笑望着她的娴静女子,后头的话又说不下去了,低着头,情绪也没那么高涨了,眼泪突然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有一滴掉进药碗里溅起水花,她才回过神,连忙止住眼泪,把药碗放到一旁,又抬起脸殷殷切切望着她,“您吃药,好不好?” 阮妤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 她抬手,“过来。” 小姑娘就如归巢的雀儿一般扑进她的怀里。 阮妤任她抱着,手放在她的头顶抚着她的头发,她没说吃不吃药的事,而是和人交待道:“店里的李婶夫妇都是实诚人,等我走后,他们会照顾你。” “我梳妆台那边的小木盒里还有不少银票,是留给你做嫁妆的。” “您不许说这些!我不听!”少女捂着耳朵,哭着打断她的话,本就通红的眼睛此时更是水气弥漫,她仰头看着阮妤,眼泪就跟抹不尽似的,越擦越多,“我不听,您不许说,不许说……” 可阮妤多绝情一个人啊。 她只是目光温和地望着她,却没有如她期愿的那样说出那些话。 她在这世上已没有什么留念的人和事,死于她而言并不可怕,活着不知道做什么,日复一日这样过着,死亡反而成了一种解脱……魂飞魄散也好,去往生也罢,总比这样空荡荡留在这世上要好。 阿清好似也清楚了她的绝情,看了她好一会,最后哑着声,问她,“这世上就没有让您能留下的人了吗?” 说完见她仍眉目温和的笑着,到底是擦干净眼泪坐了起来,最终还是没忍住看着她说了一句,“您真狠心。” 阮妤笑笑。 是狠心。 有时候她也在想,当初为什么要选择那条路。 如果从一开始,在知晓自己的身世后,没有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