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景煕帝面色正经起来,严肃地看着顾成礼,“既然这事是由你禀报上来的,你又是出身江南,便由你来操办此事,不用担心,朕会为你派些人手……” 顾成礼立马跪下接旨,领了这个任务。 原本赵明昌与许敬宗还想派人特地往江南跑一趟,就是为了去枣泥沟顾家取顾成礼当初的读书手稿,如今得知顾成礼竟然要领命去江南,顿时向国子监告了假,道是有要事返乡,实则是想跟着顾成礼一起会同安县一趟。 反正以国子监如今的风气,他们待在里面也学不到什么名堂,还不如与顾成礼一道,从京城到江南差不多要半月有余,在此期间顾成礼又没有公务要处理,他们与其相伴,倒是可以正好请教一些问题了。 对于他们这些请求,顾成礼自然是没有拒绝,而裴清泽如今住在忠义伯爵府里,却是没有这么便利了。 李玉溪种出了多产的稻种,顾成礼除了上报给景煕帝外,就只告诉了李秀才,除此之外,便是赵明昌等人他也没说。 李秀才一直知道自己儿子与顾成礼这个学生不知道在那庄子上倒腾什么,只是他对顾成礼十分放心,哪怕他们从未与他提起过,他也就一直不过问插手,如今才从顾成礼那里得知他们二人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听了顾成礼所说,心里砰砰直跳,只觉得此事当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二人竟然不知不觉中弄出这么大的东西,他这个当父亲、但老师的竟然一点也没察觉,成礼与溪儿这两孩子当真是满得严实,喜的则是如果此事真的成了,那这天下的百姓则有福了。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李秀才认真叮嘱顾成礼,“此番回去非同儿戏,我对你是一向放心,只是溪儿那孩子……唉。”李秀才有些发愁,觉得顾成礼这个学生也是心大,这样的大事怎么能找溪儿那孩子来做呢,溪儿性子一向跳脱,若是此番误了事,岂不是对不起天下百姓,若是他早些知道,必然要亲手来插手这事。 顾成礼笑了笑,“老师放心,师弟是个明白人,也从未误过大事。” “但愿如此吧。”李秀才心里有些不踏实,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他问起顾成礼会江南的配置。 顾成礼如今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年纪又轻,等到了江南那边,只怕那些地方官员是不会太拿他当回事,氏族地主就更不会重视顾成礼,必须得有些东西傍身才行。 “陛下封我为钦差,又指了一支御前军与我一道。”顾成礼将皇上的安排托出,这也不算是什么机密消息,便是告诉旁人也无妨。 李秀才听了暗自点头,钦差大臣虽然没有品阶,却是有皇帝差遣之意,是代表着皇上去地方巡访之意,便是那些地方官品阶高于顾成礼,也必须要将成礼敬着,而安排了御林军当护卫,顾成礼便是到了江南那边,也不用担心那些人会不开眼想要暗中害顾成礼了。 只是他没想到,顾成礼又补充了一句,“此外,陛下还赐了我一把剑。” 李秀才一愣,一般皇上赏赐都是有含义,尤其是这种不同寻常之物,赐剑?难不成要顾成礼凭借此剑去杀人? 顾成礼摇头,“若是有人想要坏事,凭此剑可以将其当场就地正法。” 李秀才懂了,这样顾成礼去江南差不多有了先斩后奏的权力,那些人若是想要坏事就更要好生掂量了,顾成礼可以凭着手里的剑,不需要上报就能将他们除了,若真死在剑下,岂不是太冤了。 从京城到江南路途遥远,若是走水路则要更快些,赵明昌原先还有些期待,可在船上待了数日后也就乏了,每日除了波光潋滟的水面外,并无其他新鲜玩意,他都有些后悔当初干嘛要上船,后来顾成礼干脆将他拎走去考较学问,总算是让他又忙活起来,没时间发呆还抱怨嫌弃。 等这船在江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顾成礼三人便见这岸边的景色逐渐熟悉起来,渐渐多了江南旧景的模样,心情也忍不住跟着期待起来,赵明昌与许敬宗还好,顾成礼如今离家进京已有一年有余,因为如今路途遥远诸事不变,除了一两份寥寥几笔的书信,他对顾家如今的情况是一概不知,心里未免有些担心。 赵明昌的想法则是简单多了,如今他的家人都已经全部搬去了京城,对这江南旧地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念的地方,但是却有不少旧人。 赵明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与许敬宗嘀咕起来,“如今县学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否知晓顾弟考中状元当了官?” “自然会知道。”许敬宗一口答道,“这可是本朝第一个六元及第的进士,别说咱们县学,便是江南府其他的县学,甚至更远的地方,应是都晓得成礼考中状元。”他们都是读书人,一心想着考取功名,怎么可能不关注这些消息呢。 赵明昌眼里出现了坏心思,“这么说王墨章那厮应当也是知道喽?不如咱们回县学一趟,拉上顾弟一起,倒要看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