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脸色阴沉,下了轿步入书房,更了家常的袍子,对管家说:“让戏班子停了罢,把那些人打发走,人家唱了这么一出,比戏台上的本子精彩。” 妈的,散值出宫的时候六部一些官员竟众口一词赞叹皇帝明智,有金龙真身护体,能分辨牛鬼蛇神,舍得忍痛恩爱,仍是贤明之主。 今日朝上那一幕滑稽极了。 堂堂文武众卿被一个小娘们牵着鼻子走,那些平日舌灿莲花的御史们对着一个美貌的女人,舌头全不灵了。 不知哪个混账说,作甚非要杀人流血,贵妃好歹为陛下诞育一子一女,于皇统传承有功,只要能远离陛下,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然后,朝堂变成了菜市场,就贵妃供养问题展开了讨价还价,最后敲定,户部每月拨出八百零三十两白银,作为贵妃的“脂粉钱”。 沈从武两道鼻血又淌了下来。 管家连连劝:“老爷莫动气,莫动气。” 夜半无人时,到隐蔽的隔间起开紫檀书柜,一扇门缓缓张开,长长的台阶,黑暗中一条蜿蜒的甬道,狭窄逼仄的空间,四下静谧如幽冥,只闻得脚下的步调哒哒响,秉着羊角灯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眼前一扇木门,抬指叩了三下。 里头问了一句暗语,而后门板吱呀一声,灯光豁亮。 里头二十几个幞头圆领袍的人已围着方桌等候多时。 “相爷。” 众人拱手作揖,一个问:“眼下如何是好?清君侧人家自己清了,咱们师出无名啊。” 又一个道:“神武卫的廖、齐、余等几位将军,避着不见小人,似是动摇了。” 沈从武眼角闪过阴鸷:“不怕,廖余二人有把柄在本相手中,其他人再下功夫便是。” “小人那边也出了变故,泰康坊的金爷,太平帮和青龙帮的帮主皆言辞闪烁,看那意思也生了迟疑,咱们的人心怕是聚不起来了。” 沈从武握拳对着桌板一击,面色阴狠,口中骂了句:“妈的!下九流的玩意儿,胆子比毛鼠还小!” 只能用别的法子要挟他们了,羽林卫是铁板一块,难以渗透,只有少数神武卫暗度陈仓,成大事,还是得靠三教九流这些匹夫。 又问:“太子那儿怎样?” 一个答:“咱们的人已经潜入了东宫挖好了密道,待大事一起,立刻迎殿下出来,不过二殿下的家令是陛下的人,那儿不便动作,怕打草惊蛇。” 沈从武叹气:“算是取舍罢,只能一个当皇帝。” 次日,晨雾散去,合欢树滴着露水,为怕午间日头大,定柔打算早早出行,和皇帝相依相偎一夜未眠,用罢早膳便要去京郊妙真观,离上朝还有一刻的时间,皇帝穿好了玄衮绛袍守在内殿望着孩子娘,满眼眷恋。 她要离开,便是同在一座城,那样触手可及,也觉这九阙深宫变得那样空荡荡的,他的心也空荡荡的,像被抽走了什么。 定柔身上还没多少力气,宫女伏侍着换上了浅紫色道衣,乌莹莹的发绾成一个利落的盘髻,戴上白玉莲花冠,围上一件杏色羽纱小妗披风,绦子系成双鸾结,天姿国色的女子变成了超尘出俗的女冠。 可儿因课业紧张无法跟去,定柔怕她在春和殿寂寞,已和太后商榷了,可儿以后下了学去康宁殿,和玥儿在一起,太后会护小姐妹俩周全。 小宗时被裹得严严实实抱上了舆车,定柔对镜戴上紫花玛瑙耳珰,看着指端的小戒,身后忽然多了一双阳刚的手臂,一下绕住腰身,男人用力吻住了耳垂,一路缠绵向前,攫住了秀美小巧的唇,齿间熟悉的气息,纠缠着丁香小舌,越吻越紧,仿佛要将她吞食入腹,定柔直换不过气来。 仿佛意识到了时刻,她推了一下,声音被男人吞没:“我该走了......” 皇帝反悔了,喘着粗气说:“不许走,哪儿也不许去。” “别闹了,我生气了。” “今夜我去哪儿啊?” “昌明殿呗。” “一个人睡不着。” “多点些安息香就睡着了。” 男人语气变得酸酸的:“我觉得我上你当了,你这分明就是休夫,抛家而去,我又没犯错,你对我不公平。” 定柔:“.......” 胡搅蛮缠了一会儿,她有些生气了,一张小脸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