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遇喜了......喜脉虽不明显......” 皇帝听着那一字一句,耳边嗡嗡鸣响,后脊冒出了一层汗,定柔躺在榻上笑望着他,只见孩子爹捏捏眉心,似有些眩晕,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悲郁的,对御医们道:“贵妃刚诞下六公主不久,身子孱弱,你们务必仔细用药,安胎调理。” 太医:“臣等遵旨。” “此事不可泄露出去半字。” 此后定柔不得不日日进食难闻的阿胶和猪肝粥,害喜的症状日渐明显,时常觉得干呕,胸中烦恶,闻不惯饭菜的气味,不过吐得到是不甚厉害。回程一再耽搁,皇帝找了各种理由来应付,什么朕躬违和等等,当着官员们故意咳个不停。 这一日风煦气清,定柔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皇帝便提议不如到街市走走,听闻这个县城有花鼓戏。 换上襕衫等在厅中,定柔穿了一套衫裙出来,上襦淡青苏罗提花半肩短衫,下襕玉色绫纱齐腰裙,抱腰系着双鸾带,纤细的腰身玲珑婹巧,梳了个单螺小髻,手里捏着梅花映雪的象牙纨扇,这么一看,俨然不似生育过的妇人,到似芳信年华未婚的女子。 皇帝恍了个神,想起来那年大选,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一般无二,而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天青釉衣裳,道:“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呢,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女儿呢,该说多不般配啊这一对人,那啥吃嫩草的。” 定柔大笑:“浑说。” 上下打量着孩子爹,松风水月的身姿,玉树临风,分明是翩翩佳公子好不好! 皇帝不依不饶:“快去换件深沉的来,头发别这样弄,绾个妇人的。” 深沉? 定柔琢磨了个来回,换了一袭黛蓝色滚金线的连衣衫裙,头发梳成圆髻,还用了一点胭脂,走出来,男人更加皱眉:“这分明是个妖媚的女姬,叫别人以为是风尘女子呢。” 定柔急了:“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皇帝想了想:“给我换个老气横秋的来,藏驼色,棕色。” 于是乎,翻箱倒笼,寻出一件藏驼色妆花纱的上了身,皇帝勉强满意,安可和县府的女儿玩的正酣,不肯去,定柔便和皇帝独自出来,一行羽林也换上便衣跟随,其他人化妆成商贩和路人。 坐在一处戏园的包厢里,因为是微服,没有惊动民众,下头摩肩接踵,坐得满满的,台上锣鼓铿铿,唱的正浓。 定柔剥了一粒桂圆递过来,皇帝偏头来吃,还未到嘴边,只听得耳边“嗖”一声,闪电般穿掠过,钉在身后的廊柱上,颤颤巍巍晃。 是一只短矢! 第150章 行刺事件 但愿你是个顶…… 皇帝和定柔俱是打了个寒噤。 只差一点...... 再回头, 无数箭矢从对面飞来,羽林卫大叫:“——护驾!!” 来不及抽刀 ,下一刻血肉之躯围成人墙当了盾, 羽林卫倒下大片, 胸膛被射成了蜂窝,皇帝拉起定柔闪到了廊柱后, 对面蛰伏的人也从各个包厢冲出来,穿着护心软甲, 面上蒙着黑纱, 握着弩迸出一阵连矢, 羽林卫挥刀舞剑, 应付的十分吃力,下头散座如鸟群惊散, 桌椅七颠八倒,观戏的看客竟有一半是刺客,布衣内穿着软甲战裙, 从外头又乌压压涌进来许多,蚁聚蜂攒冲上来, 足有二三百人之重, 黑纱覆面, 露出了隐藏的刀矢。 外头的禁军闻讯冲进来, 戏园顷刻成了角斗场, 雪刃相接, 刀剑铮铮, 碰磨出火星霍霍,两方都在拼命,刺者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禁军也皆是军中以一当十的好手,一时肉搏骨并。 一阵弩.箭离弦,密如流蝗,闪电般从身畔耳边飞过,挟着凌厉的疾风,楔入墙上、门上、柱子上,密麻麻成了刺猬,木屑纷纷迸飞。 定柔上次见这样的场面还是淮南事变,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