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地位徐昭容猛然落下两行泪来。 徐夫人也跟着落泪。 知女莫若母,这孩子自小便是个极多感的,性子孤傲,作诗被人比下去都伤心的茶不思饭不想,如今天外有天,来了一个美貌不凡的,方才筵席间那才华也出众的很,老天爷,这还不要了血命啊! 为怕女儿想不开,徐夫人今夜不敢离宫了。 林顺仪回来吉服没换就躲到了寝殿哭泣,林周氏将宫人屏退,关上殿门抱着女儿一起哭,自从贵妃入宫,女儿宠爱不在,林周氏在家地位也不大如从前,明里暗里受气,焉能不恨。 指骂上天不公,造物气人:“既生了你又为何生她!怨不得外头说是个狐媚子,我方才端详着,还真是个狐媚子样儿,比你还小几岁,不要脸的小寡妇!一样是妾室,凭什么她家荫封一品夫人,我就只能做个四品恭人!” 林顺仪泣不成声:“......都怪女儿无用,留不住皇上的心......” 林周氏哭的涕泪涟涟,怨愤道:“我就不信她能得宠一辈子!我睁着这两眼瞧着,这位贵妃娘娘能得意多久......” 冬日的晴夜繁星满天。 定柔沐浴罢宫女呈来一套红地蹙金刺凤的华衣,裙裾长长,连裌衣和娟衫也是正红色的,她正疑惑,月笙笑说:“这是陛下特地为您准备的。”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走出来,眼前一惊,不过沐浴的功夫寝殿已变了样儿,漫天大红帷幔,轻茹垂委迤地,连床帏也如是,铺着龙凤呈祥如意锦被,这是个红光潋滟的世界,供案上一对两指粗的龙凤花烛,摆着十二盘喜果。 男人从帐后出来,也是一身朱红弁服,伟岸的身姿笔直如清风玉竹,磊落如月下苍松,朗润的目光,静静望着她,唇角含着柔情的笑意。 她脸颊不自觉地一烫,蔓延至耳根,羞的低下了头。 “都下去罢。” “喏。” 一瞬间只剩了一男一女,她愈发局促到极处,心口藏了一只小鹿,在那胡冲乱撞,心道又不是第一次,怎生还是紧张,到显得矫情了。 脚步声到了近前,男人宽大的手掌携起一只纤柔的小手,掌心一层湿,他伸臂揽着她的腰身,下颔贴着额角说:“今天看到你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心跳的快要出来了,我的新娘,以后便彻底嫁给我了,不能再反悔了啊。” 她哧声一笑,手臂抬起环在他腰际,紧紧贴着胸膛听着那擂鼓般的跳动。“孩子都给你生了,我还能往哪儿去,你个小心眼子的夫君。” 她一头乌油油的发如流瀑轻柔地散着,像小女儿般系着一条五彩丝璎,眉目如画,美的叫人窒息。 喜帕覆在了面上,大红绸花相结系着一对新人,缓缓走向供案。 他拱起手来,激动而挚诚的声音:“诸天神明在上,赵禝在此与慕容定柔结为夫妇,执子之手,相携白首,鸾凤和鸣,如鼓琴瑟。” 定柔望着流苏下男人的鞋履,眼中溢出了泪花。 他们像俗世的新人一般拜了天地,男人掀开红盖,目光如珠辉闪烁。相交饮了合卺酒,而后剪下各自的一缕发,缠绕相绾,珍藏在一个错镂镶金的宝匣里,新郎挽起新娘的手到衣带上,相互宽衣解带,唇舌缠绕,相拥倒进了鸳鸯帐里。 “别闭眼,我们第一次在一起那夜,你就一直闭着眼。” ..... 花烛煜煜,绛泪垂垂。 极尽颠鸾倒凤的一夜,汗水层层湿透了被褥...... 夜半的清云殿,徐昭容独衾在冰冷的榻上,手伸进绣枕的夹层,从棉絮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将金簪扎在心口的地方。 林顺仪倚着窗子仰望星光,浮肿的眼已哭不出泪来。 卯时初刻花烛方燃尽,绛泪堆叠在一起,熹光透进帐帷,映的暖香靡靡,皇帝掀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