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弟弟从书院接回来,送入国子监了, 还是甲字班,授课师傅是翰林学士, 同窗皆是公候上卿的子弟, 以后前程无忧了。” 定柔到没听皇帝说这个, 作为姐夫, 也算应当的。 温氏握住女儿的手:“这都是沾了你的福气, 咱们一家如今都受你的恩惠。” 这话定柔听得不愉快, 她嫁到这里来, 不是为了家族什么好处的。 安可这几日去了汀兰学堂,皇帝让她早些启蒙,和那些宗室的大姐姐们多待在一处, 生出友谊来,也好多些玩伴。因为年纪太小,故只上前后晌一堂课,几天下来认了几个字,也学会了几手拨弄琴弦。 下了学坐着舆轿回来,听说嫏娘来了,蹦蹦跳跳地奔进西寝殿,扑进那个怀抱,银铃般的笑声,温氏抱了抱,重了许多,脸蛋水灵的好似掐得出水来,穿着织锦小衫,鬏鬏绕着璎珞晶石发绳,已涵养出了美玉其质的高贵气韵,就知在宫里过的舒适。 再看看那一大群前簇后拥的宫女,心道囡囡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找了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后爹。 安可指着给外婆瞧妹妹,正这时一个明黄龙袍的轩昂身影掀幔进来,温氏还没反应过来要行礼,便看到那人弯腰俯唇,对着摇篮里的婴儿一顿狂亲,把小脸蛋亲了遍。 小婴儿睡梦中感觉到了,立时醒了,呱呱哭起来,那人满目慈爱疼惜,不等奶母和保姆去抱,便熟练地将襁褓抱了出来,轻轻娇哄着拍了几下,婴儿这才哭声渐止,又睡着了。 温氏觉得自己生幻觉了,直到安可甜腻腻地叫了一声“父皇!”她才敢确定,那个抱孩子的男人是当今陛下。 起身行礼,皇帝忙说:“岳母免礼,在自己家里不用这般客气,快请坐。” 又拍了几下,婴儿重新睡沉了,定柔枕着两个绣枕,笑着打趣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快放下她,小孩儿身子软,抱着睡容易罗锅,长残了可别怨我啊。” 皇帝一听“罗锅’吓了一跳,这么俊俏的孩儿可不能成了罗锅,不然当爹的非哭死不可,于是小心翼翼地弯腰,旁边的奶母接过来,放入了摇床。 然后转而抱起了安可,问在学堂如何,今日学了几个字,眼中的慈爱与摇床中的亲生一般无二。 温氏一阵欣慰。 若是静妍也得一得雨露,怀上一个,就皆大欢喜了。 明天是洗三礼,皇帝邀岳母在宫中参加宴会,今夜住在宫里,温氏不敢违抗圣谕,却之不恭了。 午膳后到配殿休息,问何嬷嬷:“陛下怎么随意进产房屋子呀?产房最是血污,陛下金尊玉贵之身冲煞了怎么得了?” 何嬷嬷撇了撇嘴,哎呦喂,他何止只是“进”啊,他还住产房呢,昨日一天抱着小公主不撒手,前头派人来催,说大人们等着议事呢,皇帝压着嗓音骂了一句:“什么事都要朕来主持要他们何用?”遂令小柱子去送口谕,自行廷议,拟奏疏来看。 然后把御案挪了过来,一手端着襁褓,一手拿起朱笔,就这样小公主在怀里睡了一天,皇帝手臂酸麻了也舍不得放下,到了晚间奶母抱去吃奶,才万般不舍地松开,脸上的表情活似割肉。 贵妃这里无法同床共枕,张嬷嬷问他:“陛下是回昌明殿,还是到别处去?” 皇帝眷恋地看着贵妃,说了一句:“朕就在这里不行吗?给朕抬一张睡榻来,朕保证不吵了她们。” 贵妃蒙着被子笑了,张嬷嬷哭笑不得:“这可是产房啊?” 皇帝不以为然:“你们能呆得,我如何呆不得。” 张嬷嬷:“夜里公主哭吵到您怎么办,养不好精神明日如何上朝?再说了......民间说血气污秽,冲撞了陛下可不是闹着顽的。” 皇帝直接来了一句:“朕乃金龙真身,百无禁忌,还怕那些个魑魅魍魉晦气了。” 被褥下,贵妃笑出了泪。 当夜内殿多了一张罗汉榻,侍奉的宫人可悲催了,走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比平日多了十倍的小心,摇床里儿啼声一起,陛下就鲤鱼打挺似地坐起,问:“怎么了?又让她哭?” 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除了吃和睡,便只有哭了,哭是动弹,动一动奶水才好克化,皇帝却好像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心疼的眉头皱起,甚至怀疑你们是不是掐她了。 满屋子宫婢吓得提心吊胆,深感这是要命的差事。 何嬷嬷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这么黏糊女人和孩子的。 温氏打算午睡后去探一探静妍,听闻头上的伤才掉了痂,身子也恢复了,劝解一番,安慰安慰,回来再求求十一,眼下这时候只有亲姐妹才是牢靠的,唯有同气连枝,守望相助,才是长久巩固之策。 静妍这些日子每天都在翘首期盼,站在院中的花树下等,皇帝破例将她挪到了这里,离得御苑不过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