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住衣服:“你干嘛啊?” “洗澡啊。” “我洗完了你再洗。” “以前我们不都是一起洗的吗。” “快出去,我不习惯,你每次都胡闹,害的我还得再洗一遍。”伸手大力推搡着,将他推了出去,吱呀一声合上了门扇,男人听到门栓落下的声音。 心中一凉,这些日子的努力全白费了,今夜还不知让不让碰。 洗完了出来,女子已经躺进了被褥,面朝里,像是睡沉了,铺了两床被,用意很明显。 他上了榻,钻进温香的被窝,女子说:“你睡外头,我今夜不舒服。”说着把被角团了团,将他晾了出来,男人望着女子的后脑勺,气呼呼像孩子一般较了劲,将那被子踹到了地上,大大躺下,就那么坦着。 女子睡了一会儿,总听到枕畔的叹息声。 转过脸来,才看到他什么都没盖,只穿着中衣,赤着脚,屋里的炭火已经不旺了,慢慢凉了下来,他望着床顶,冻的微微发抖。 “你......” 起身摸了摸他的手,凉的像冰。 忙把被子挪过去。 里头已经被女子的体温暖的透了,热融融的,馨香可人,像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那娇柔的小身躯,满足极了,女子将他的手捂在怀里,血气方刚的男人很快由冰块变成了沸腾的滚水,喷着粗重的呼吸胡乱地吻她,满手焦急地去扯寝衣,女子却避开了,挣脱开他,起身到另一边,拾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卷成被窝裹住自己,面朝外,说:“快睡啊,我先睡了。” 男人全身像着了火一般难耐。 好一会儿后,残烛烧完了,灯苗闪了一下,灭了,屋子里陷入无边无际的漆黑。 枕畔的声音在耳边渴求:“我想要你。” “我不舒服,不想那样。” “我昨夜没碰别人,我在外殿的榻上盖着毯子睡的,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女子笑了一下:“我不是膈应那个,我是真的不舒服。” “出点汗就舒服了。” “你孩子病着,你还有这个心情。” 然后,没动静了。 她紧了紧被角,阖目进了梦乡。 半夜睡的口干,睁开眼看到一室明亮,身畔空空如也,被窝早凉了,掀开帐子,看到围着黑狐裘的男人站在大开的窗子前,吹着冷风,望着天穹出神。 这样寒九天,怎么禁的住? 她忙披衣下地,从暖笼里倾了一盏热茶,端给他。 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她,冰的煞人,竟有些握不住茶杯,她的心狠狠疼了一下,热意漫上眼眶。 他对着窗外恨恨地说:“这他妈是个什么世道,我是个什么皇帝!万民的君父,无人可以僭越的九五之尊,坐拥天下,可到底天下哪一样东西真真正正是属于我的?沧海桑田,有哪个王朝能千年万年不衰?而我最终不过就是史册上一个名号而已,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可为什么我想要的那个人,她总是离我那么远!不想要的,捆绑着给我,我没有选择,因为上要事社稷宗庙,下要继皇统后世,就为了这一句,我他妈活脱一头牛马。” 她的泪倏忽溢出大片,心里瞬间软了,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就这样下去吧。 闭上窗子,握住他的手又呵又搓,男人猛然将她圈进了怀抱,箍的紧紧的,“宝贝......” 有时候看着他,真像个孩子。 当她解开寝衣,遂了他的心意,他高兴的如同得了一块梦寐以求的糖。 后半夜风声呼啸,吹的窗纸呜呜响,千竹万枝哔哔啵啵,如兽群嘶吼悲鸣。张嬷嬷起来出小恭,旁边床榻何嬷嬷打着呼噜,好梦正酣。忽望见窗外白蒙蒙,就知下雪了,披上棉衣开门一看,院中茫茫一地白,还有小雪花在飘。 穿好衣裳,打着灯笼出来踩了踩,幸好下的不厚,但这样冰天雪地,下山也少不得路滑,道路崎岖,陛下这一路乘马,如何周全? 侍卫们站在雪里一夜,穿的御赐的貂皮大氅,握刀的手也戴了皮裘手套,可也冻的折胶堕指,一张脸露在外头,早没了知觉,侍卫长指挥着拿了工具,沿山清理出一条路来,身上渐渐冒了汗。 皇帝起来,围着黑狐大裘下楼阶,定柔披着斗篷站在门口,望着漫天乱坠的碎琼白屑,眸光闪出一层痛楚,心中若有所思。 那之后,她对他到底是不一样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