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就听到“嗖”一声,小丫头已没影儿了。 竟比兔子窜的还快。 此后定柔时时在恐惧中度日,只怕一个不留神,皇帝的口谕下来,要她再回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或去侍寝什么的,又惦记自己的玉锁,心中不禁悔恨难当,祖母赠的东西,怎能轻易假手于人,都怪自个愚钝,以为他是清风明月的君主,可以淡水相交,相视莫逆,却原来,还是那个寡义浅薄的男人。 煎熬之下,舌尖生了溃疡,疼的食不下咽。 和昭明哥哥约定了每七天见一次,日盼夜盼,终于到了这一天,揣了一根红线,为他量一量尺寸,她想为他做一双履鞋。 皇帝和襄王在朱雀门上沿着城墙漫步,说着朝上的琐事,走到一处,伏在雉堞上,玉楼金阙浩如烟海,檐牙翘角层出叠现,尽收眼底,猛瞥见一处夹道,一个明金甲的侍卫和粉衣宫女在私会,一见面便双臂相拥,抱在了一起。 襄王笑道:“嗬,这小子,原是这样不老实的。” 皇帝心中顷刻间如烈火汹汹燎原,烧的五脏六腑焦炙,烧的血液逆流,那女子小鸟依人地偎在男人怀中,环着腰的手臂紧了又紧。 你......你跟他这样,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竟敢让别的男人触碰你! 你们竟然在我眼皮底下! 眼前明光一闪,想到了建国寺,敬贤太妃去冬腊月去了建国寺,被雪阻在山上半个月,负责戍卫的是......他们应该就是那时有了私情,竟已半年有余,这样私会绝不是第一次! 难道你们已有过肌肤之亲? 他越想越觉不寒而栗。 反复思量,她不像是一个轻浮的人,由当世高洁教养出来的,断不会无名无分就失了贞操。 两人抱了许久终于分开,男人抚摸着女子的脸颊,从怀中取出一个簪环似的东西,簪到了女子发髻上,隔得这样远都能感觉到女子的欢喜,款款低颔,如一株破碧水凌波的菡萏,亭亭净植,不胜娇羞。 弯腰下去,对着男人的足比量分寸。 这一幕愈发刺眼。 襄王望着那一对人,觉得有趣极了,无意识地对哥哥说:“您可答应过人家,有了喜欢的姑娘就赐婚的,这下子该兑现了。” 全然未发觉,皇帝面色阴沉,手攥成硬邦邦的拳,青筋绷着凸起。 下晌陆绍翌突然接到圣谕,调回骁骑北营,职位不变。 来不及和心上女子打声招呼。 等定柔知道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傍晚,慧姠告诉她的,以后不能常和陆公子相会了。 定柔一颗心直往深渊坠,皇帝,是皇帝,意在拆散我和昭明哥哥。 她成了惊弓之鸟,偶尔走在宫巷碰到御驾,远远便避开,跪到不起眼的角落,皇权至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望着坐在肩舆上穿着明黄龙衮的男人,威严万千,心中恨意翻腾,为什么我要和他有了联系,被他操控命数。 皇帝去了思华殿,坐在座榻引枕上,似有心事。 林顺仪难得有做解语花的机会,皇帝便问她:“朕记得你之下还有一位庶妹,非一母所出,方过了及笄之年,尚未婚配人家?” 林顺仪不知皇帝为何这样问,顿生了恐慌,这位幼妹也是模样拔尖儿的美人,比自己犹胜几分。“小妹芳涵,年方十六,是华氏姨娘所出的。” 皇帝低垂眼睑,摩挲着墨玉扳指,道:“明早散了朝,差人给你爹递个口信,朕要为此女赐婚。” 林顺仪一颗心落到了实地,舒出一口气,这意思是告诉父亲,提升幼妹的身份,以嫡女之尊联姻。 稍后皇帝走出了思华殿。 几日前已令八百里加急到凉州送御信给平凉候,朕有意陆林两家再次缔姻,以结两姓百年之好,卿速速返京接旨,与林国公商议婚事媒妁。 陆弘焘是个谨慎持重的人,定会快马加鞭,不出半月就会到京。 陆绍翌成亲,有了新妇,才能断了她的念头。 只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