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用那些繁文缛节。” 她松开,好像不领情:“奴婢不敢。” “你个笨蛋,他是亲王,要收拾你个小宫女易如反掌,你怎么还敢针锋相对?” 她冷冷瞪着他,不忿道:“别人这么说也便罢了,你也这么说,这宫中当真让人绝望!” “为何?” “你是一家之主吧?” “自然啊。” 她大义凛然道:“兄长如父,又是一家之主,他这般轻狂无状的做派,难道不是你的责任?是你做兄长,做一家之主没有教养得法。” 他懵了片刻,忽觉得好笑极了,这个小丫头!有趣!“你竟敢教训朕,好吧,是我的不是,我给姑娘赔罪了。” 小柱子看到陛下对着那女子鞠身一躬,揉了揉眼,以为看错了。 翌日,校场。 许久没来打靶,技痒的很。 襄王弹弓一箭,稳稳中了鹄心。 一众羽林上将拍手喝彩。 陆绍翌为皇帝递上羽箭,搭在弓上。 张弓瞄着鹄心,眼眸闪出戾光,忽一个念头闪过,方才转头间,旁边的人甲胄下闪过一抹淡蓝,隐约鸡心形的轮廓。 他低眸细看。 隐在甲裙下的,雨后天青同心结香包,绣着一尾清雅简洁的芝兰。 一股寒气劈头生出,直蔓向四肢百骸。 出神间,心绪大乱,指尖一脱箭矢飞出,生平第一次,脱靶了。 第69章 通途已变门槛1 以后在这…… 当夜, 皇帝回了宫,在昌明殿御案后坐着,对着一个紫檀小匣, 久久纹丝未动。 奏疏没有批阅完, 晚膳也未传。 小梁子被拉下去打了三十廷杖。 殿内所有人规规默默,侍立着, 大气不敢出,汗水如浆, 灯台上偶尔爆个灯花, 也会打个寒噤。 皇帝面色如常, 眼中却布满乌云, 小柱子便猜出不是国事上头的,自来有了棘手的、难决断的, 皇帝也是这样坐着,但会用指节敲击桌板。 曾有过一次这般的,只有一次, 是几年前...... 但那次,皇帝眼中更多的是悲哀和失落, 无以言表的怅然。 这一次, 是愤怒。 小匣中一个玉人像, 鸽血一般, 莹润天然的油膏色, 珺璟琰琰, 其华如晔, 为玉之罕见,雕刻了十来日,昨夜方成的, 一刀一镌,无不用尽了心思。 皇帝忽然合上了小匣的盖子,淡漠地道:“拿出去,扔了。” 小柱子惊了一下,抬眸细窥皇帝神情。 只见拿起了朱批御笔,开始阅读着奏章,落笔写下一行批语。 他战战惶惶走到案前捧了起来,转头递给小栋子,示了个“小心处理”的眼色。 皇帝疾笔如飞,心中说,她竟这么快就找了别人! 此后半个多月,小柱子留心观察着,皇帝再也没去找那姑娘,一如往常的视朝、议政会、批阅、看邸报、召见使臣,临幸妃嫔。 小柱子觉得,一切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却又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六月二十立秋日,仿佛一夜之间炎暑顿消,早晚凉爽了起来,风中带着湿润的气息,淼可园的屋子大多背阴,不宜再寓居,阖宫收拾箱笼,仪仗浩浩荡荡回了宫。 慧姠私下偷偷告诉定柔:“青龙门内宫墙的夹道,他在等你,去吧,都打点好了,若有问起,便说是给太妃捎带东西。” 定柔一路走的僻静处,宫里的路不算得熟悉,险些迷了路,越往外走宫墙越是高,两道耸立的墙遮天闭目,相夹一条巷道,逼仄着一方穹空,阳光都照不进来,转了个折,远远看到穿着明金甲的昭明哥哥候在前头,他也看到了她。 她眼眶发热,整整半年了。 心如雀跃,跳的飞快起来,脚下无意识地加快了步子,奔着过去,待到几步远的地方,才慢下来,凭住呼吸,昭明哥哥已冲上来,攫住手,将她蛮力拥入了怀。“想煞我了!” 贴着他的胸膛,脸颊触着金属的冷意,眩晕冲击着脑海,她的手臂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环住了男人的腰身,原来这就是相爱的滋味。 今日的天蓝滢滢的,淡云舒卷。 他倚着宫墙,手臂紧紧揽着她袅娜的腰身,她的身条只到男人的肩,依偎着肩头,呼吸中皆是男人阳刚的气味,两手相交,他说:“我跟我娘说了,她想见见你,太妃那儿要好好打点一番。” 定柔开始紧张起来,咬着唇,心跳惴惴,我做过御妻,名分上到底有瑕疵,陆太太会嫌弃我吗?我真的能嫁给昭明哥哥吗? 他摩挲着女子纤柔容软的小手,觉察到指尖微凉,知道她在紧张,安慰说:“别怕,我娘很好相处的,定会喜欢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