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温暖,他着薄薄的深衣,容貌尚有稚气身形却秀颀有七尺余。 较燕攸宁还要高出半个头。 燕攸宁今年纪十九。她到床边坐下,由屋顶吊环垂落的赭色帐幔堆叠了一层在她脚侧。 看着复立于殿中目光却侧落于她身侧的伏缉熙,“见主不跪?” “除天子不跪。”伏缉熙道。便是见了当今天子,他那二哥他亦不会跪。 “在此之前你可是已跪过一次。” 她话落,伏缉熙的视线便落到她脸上。燕攸宁望进他琉璃一般剔透的淡茶色眼里,里头多了几分屈辱与怨愤。 见他默不作声又侧开视线依旧不跪,燕攸宁抬腿交叠,“所犯何罪?身上可有黥字。” “欲加之罪,无黥字。” 燕攸宁挑了眉,“衣裳脱了,我瞧瞧。” 他的视线又看了回来,有惊有拒有怒。 燕攸宁噙几分笑意,“或者,我叫人来,按着你检查。我一向不喜自己的东西上有旁人留下的印记。” “你。” 虽不愿承认,可他确实被她买了下来如今是她的所有物,院里当是有那两个侍者把守,他逃不了。 伏缉熙咬牙,嫩竹般的指节放到了衣带上,指尖轻颤了颤还是解开了,又将里侧的系带也解了开,裸露出玉色泛粉的胸膛。 好在他穿了裤子,否则将是无法想象的奇耻大辱。 第3章 …… 燕攸宁站起身,他顿时要退,又觉此举像是将遭亵玩的女子,遂未动。 衣物是上好的丝织品薄软顺滑,燕攸宁立于他身前伸手一扯外衣便从他肩上滑落,肩窄腰细清瘦中又有微微的肌肉感,肤软质硬,乳色淡粉。 心生玩味,便抬手,指尖从其上剐蹭而过。眼前人当即有所反应地退后去,对她怒目而视,指责她的轻浮。 燕攸宁抬眸看他一眼,审视过他上身除去几道新旧交叠的鞭痕,并无刺字,尚算干净。 遂将手中薄衫递还,“穿上吧。”,转身回床沿坐着。 伏缉熙敛着眸,心觉羞辱地将衣裳穿好。从小到大,何曾叫人如此亵渎过。 她是,哪国的公主? 伏国疆土之内,所封诸侯,除去天子之女无人敢称公主,她必是境外人。 燕攸宁迎着他的打量,他脸上羞愤之色还未褪去。 “我宫中尚缺一侍人。日后你便做近侍吧。” 伏缉熙未言语,只是侍人倒还可以接受。正想着,燕攸宁抬起一条玉腿,“劳累了一日,捏腿。” 伏缉熙怔住,他从前都不曾指使过下人捏腿。 为君为人之表率者,当厚德仁爱,不以己私苛待下级。 且就床榻与他之高度,他必然得跪着给她捏腿。那般屈辱而卑贱的姿势。 燕攸宁见他不为所动,神色渐冷,“当真是个不听话的,不过如今在外暂不追究你。燕壹,带人下去。” 屋外清朗中略有沙哑的声线应了“诺”,随即便是“呼啦”一声的开门,伏缉熙只来得及看了燕攸宁一眼就被带出屋,再次丢回那马车里。 “琇莹,按腿。” 这是他离去前听见的她最后一句。 * 琇莹又回到了温暖的室内,行至燕攸宁腿侧跪坐为她按腿。 “公主,他可是不识好歹惹您生气了?” “生气倒不至于。” “您可是花了三十金买他,免了他一死,合该对您感恩戴德。” 燕攸宁忽然笑,想着初见他时他与人不同的气度,便不会是为了这种恩惠而感恩戴德的人。 他大概也不认为他需要这种施救。 她倒是看中他身上淡淡的疏离清雅与贵气,“早晚会听话的。” 返燕途中,一连几日伏缉熙都被关在马车里无人送食,本就在流放途中遭折腾的身体已无法承受。马车颠簸地行路中不住呕吐,又只能呕出胃液与胆汁。 他知他是惹怒了她。 整日昏昏沉沉,似乎灵魂已飘离了身体。 这晚,他被喂了些水食,神智回笼些许后一抬眼就见跪坐身前的燕攸宁,她容色姝丽,满面皆笑似一园花开,他却厌恶到反胃。 燕攸宁见他苍白的脸色含恨的目光,朱唇边笑意半分不减。笋白指尖于案前羹碗里沾了满指的稠汁,半透明的汁水滴滴答答递到他唇边,“舔干净。” 伏缉熙依言张口,舌尖舔食她指上的羹水,渴望到好似这么一点也能救命。 如此一番的美色逼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