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怔了怔:“我、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你很好。”酒力渐渐上涌,霍长川不适地蹙了蹙眉,“只是为了帮我,你不必委屈自己。” “只是倒个水罢了,我不觉得委屈的。” “那你为何还熬夜给我娘做荷包?”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质问,霍长川放缓声音道,“我并无怪你之意,我只是不想你过于劳累罢了。” 他抿了抿唇,眸光定定地望着她:“毕竟是我有求于你在先,更没脸面要你做到这种地步。” “若我说……一切都是我甘愿的呢?” 霍长川愣住:“芙儿这是甚么意思?” 颜芙面色微红,星眸流转,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总之,阿川你不必觉得愧疚,我不委屈的。” “唔,那就好……”酒力越发厉害,霍长川强作沉稳,去了浴室梳洗。 颜芙本来还能撑着不睡等他,可更漏深深,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当霍长川回来时,见到的便是她伏在桌边睡着了。 他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她旁边,确定她这次真的睡着了,方才俯身将她抱起,轻放到床上。 给她盖好薄衾之后,霍长川脊背僵直地坐在床边,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蹙眉凝思—— 怎么会有人像羽毛一样轻柔? 新房的床十分宽大,但霍长川不想惹颜芙误会,便胡乱在椅子上将就了半宿。 天色微亮,颜芙便自动醒了,见霍长川就靠在椅子上睡,心中不禁涌出浓浓的愧疚。 她细声叫他,“将军?阿川?” 霍长川却倏地睁开眼,一双眼睛锋利而漆黑,全然不似刚睡醒之人,唬得颜荔脸色一白,连忙解释:“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你到床上来睡……” “不用了,我不困。” 说着,霍长川便起身去了浴室盥洗,不多时便换了衣裳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 颜芙每日也起得很早,她换了衣裳梳好头,正弯腰收拾床褥,就见霍长川拿了把小匕首过来,径直往手指上划了一刀。 “阿川你这是!” 她猛地一惊,就要去找金疮药来,被霍长川轻轻按住,“不碍事,只是一个小口子罢了。” 他用力挤了挤,鲜血滴在了褥子中央,宛如盛开的赤色花朵。 “咳,过会子娘身边的嬷嬷会来,好让她回去回话。” 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意思,颜芙腾地红了脸,嗫嚅道:“还、还是阿川想得周到。” 不过她心里却有点子酸涩,将军如此老道,想必之前定然与女子有过…… “芙儿你别误会。”霍长川忽然开口,俊脸薄红,“我也是从军营里那帮人口中听来的,以前有个小兵的姐姐嫁人,因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还被婆家嫌弃,所以我才……” 呼吸都停滞一息,颜芙鼓起勇气直视着他,“所以阿川从未与女子……” 她脸色通红,后面的话委实无法启齿。 霍长川耳根也热了起来,咳了咳,“当然,霍家家教极严,我也十分洁身自好。” 他顿了顿,“我身体也没甚么脏病,芙儿若是不放心,我可与你一道去看大夫,去哪个医馆、看甚么大夫都由你决定。” 颜芙连忙摆手儿:“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长川疑惑地看着她:“那芙儿的意思是?” 颜芙低下头,粉颈通红,“没、没甚么。”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轻微的交谈声,原是贴身伺候霍老夫人的嬷嬷过来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