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我介绍对象,那是他们给我定的娃娃亲,我不喜欢,我不想嫁!” 林卫国一愣,细细一想,小时候似乎听说过此事,妹妹一出生就和邻村的一户人家定了娃娃亲。 “原本爹都答应我退亲,可我没考上大学,爹就反悔了。” “不能吧,”林卫国虽自小离家,可这些年也一直和家里有书信来往,他爹是个老师,虽说文化程度不是很高,可毕竟为人师表,也不至于做这等事儿,他盯着妹妹仔细看,果然瞧见林琼目光闪烁,压根不敢正眼瞧他,“你没说实话!” 林琼被人当面揭穿臊红了脸,忍不住抽泣起来:“原本早就说好了退亲,可爹嫌理由不好找,就说等我考上大学借这个退亲,哪曾想还没等我考大学那人就摔坏了腿,成了瘸子,爹怕退亲被人误会我们嫌弃他腿瘸,说什么都不愿意退去,那人连小学都没上过,如今又瘸了腿,地也没法子种,我如果嫁给他,以后喝西北风去吗。” 原来如此,林卫国目光凝重,看着妹妹如花似玉的面容和倔强的眼神,突然松了口气,他爹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可妹妹一辈子的幸福不能就这样葬送了,走,必须带妹妹走,也好让爹借机退亲,“别哭了,带你走就是了。” 林琼闻言破涕为笑,心里头顿时对这个头一回见面的大哥充满了感激。 林琼的到来,让林早早不必再每日去托儿所,她虚岁二十,高中文化,年龄倒不大,孩子带起来却十分顺手,在老家没少帮着二嫂凤英看林先。 林早早每日被林琼抱着到处转悠,林琼给她喂饭,给她穿衣,哄她睡觉,哄她玩闹,时间一长,她爹娘可以不要,姑姑却如何也离不开了。 林琼初来昆钢,水土不服,倒是没怎么病过,谁知入了冬天大病了一场,这大西北边塞的北风可比南方冷多了,刺骨得寒,她头一年来哪里受得了,出了几次门就冻感冒了。 在老家农村大山中,交通闭塞,家里穷,又没有公费医疗,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一般都不当回事,不是硬抗过去就是在家自己熬些姜汤喝,实在不行才会去找山里的土大夫随便抓点药。 但昆钢团场不一样,修造厂有专门的卫生室,属于国企又有工费医疗看病不用付钱,十分方便,可林琼习惯生病硬抗,一直不愿意去看,拖了几天直接高烧近四十度,人事不省,可把林卫国吓坏了,将卫生室的医生陈红兵请到家中看病,打了退烧药,又吃了感冒药,睡了一天一夜才稳定下来。 姑姑病着,自然没法带林早早,可林早早非林琼不要,让林妈妈好一顿吃味,又没法子,自己得上班,哪有空带孩子。 林琼退烧后,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去团部卫生队彻底检查才知道原来得过肺结核,虽然治好了可到底伤了底子,于是又打了很久的肌肉针,可受了大罪。 林早早日日跟着姑姑,时间久了知道心疼人,这一日,林琼抱着林早早去卫生室打最后一针,将裤子褪下一小半,露出打针的地方,当医生将针扎进去时她疼得紧皱眉头眯起了眼睛,林早早站在她对面,看着看着哇一声大哭起来。 “早早怎么了?”林琼待拔了针匆忙系上裤带,蹲下轻声细语地哄着,“不哭不哭,告诉姑姑怎么了?” “姑姑疼——”林早早边哭边说,“不打,不打。” 林琼心头一热,一把将林早早揽进怀里:“姑姑不疼,姑姑不疼。” 林早早一听这话收住眼泪,可怜巴巴问道:“疼!早早疼。” 孩子还不到两岁,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语句组织有些问题,意思也无法表达准确,这话也不知是说她自己打针疼还是说她看着姑姑打针疼,可林琼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只觉着自己疼这外甥女没白疼,真是欣慰极了,“不疼,姑姑真不疼——不怕疼。” 林早早太小,哪里能理解,看了眼旁边带着口罩白帽子,正盯着她姑姑使劲儿看的医生不太满意,抬手指了指:“疼,叔叔坏,早早不要打针。” “早早,不能这么说陈医生。”林琼尴尬,故作生气道。 厂里医疗资源有限,卫生室只有陈红兵一个医生,是团部分配来的大学生,诗城医科大毕业,听说家里成分不太好,这才来到昆岗,工作也快三年了,又是看病又是打针又是抓药,简直是全能,小伙子个头高,长得精神,又有文化,人缘也不错,在厂里口碑极好,听说不少姑娘春心荡漾,托人来说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