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了照片,有人抬上几箱酒开始分发,就像发手榴弹一样,每人一瓶。 酒没有标牌,全是白瓶,没有标明度数,只有一张白标,上面有个八一军徽。 上校举起瓶子,喉咙里仿佛都是火的味道:“我的好战友!兄弟我敬你!” 十几老队员齐刷刷举起了瓶子。 李正这才慌手慌脚拧开瓶盖。 这时,一直站在墓地一侧的礼兵在一声口令下整齐地端枪,枪口斜向天空,熟练地拉枪栓送子弹上膛,然后开枪。 呯—— 呯—— 呯—— 一共三枪。 老队员们将酒朝地上洒去,足足倒了半瓶,然后再豪气地仰起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枪声再次响起。 又是三枪。 李正端着酒瓶抬起头,朝自己嘴里猛灌一口。 他很少喝这么烈的酒,感觉酒体火辣辣的,如同一团火般顺着食道滚入喉咙。 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放下酒瓶。 旁边的5号教官眼睛一瞪,瞳孔中有火光闪动,声音里蕴含着怒气:“喝掉它!” 李正吓了一跳,赶紧皱这眉头一口气灌掉剩下的烈酒。 半瓶高度酒进入身体,李正感觉整个人都在燃烧,但四肢百骸都很舒服,像被打通了脉络一样暖洋洋的。 视线中的山坡上上,墓地之中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悲壮。 那十几个年轻军官和老兵站在墓地前,开始大声唱歌,唱着唱着,哭了,边哭边唱。 那是一首李正从未听过的军歌—— …… 我们是中国的利刃。 我们是国家的尖刀。 我们是伟大祖国保卫者。 我们是人民的最强武装。 没人有知道我。 只要祖国知道我。 和平从来不是祈求得来。 尊严只能靠自己维护。 战斗! 战斗! 敌人在哭嚎。 203在行动! 那天晚上,不胜酒力的李正喝得大醉。 以前李正没喝醉过,在大学的时候,和要好的同学出去喝啤酒,因为自己的自制力极强,所以从不喝醉。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却醉了。 不过醉得很是舒服,说不出的舒服,他在饭堂的时候一点没事,回到排房就吐得稀里哗啦。 他记得老白毛过来向他敬了酒,自己还回敬了一杯。 那天夜里,梦中总是反反复复出现了军旗,出现了战斗,出现了训练的场景,还梦见了父母和奶奶…… 第二天醒来,李正和侯军跟其他队员一样去了一趟基地的医院,在那里见了心理医生。 这是针对他参与的行动而设置的流程,不过李正却异常平静。 这种情况他太熟悉了,当年他就曾经接受过为期三年的心理辅导。 从医院出来后,庄严在那里等着了。 “回去收拾你的东西,30分钟后来停机坪,我们该走了。” 李正愕然:“走了?!” 庄严说:“你不属于这里,你只是来这里集训,集训的时限到了就该走。” 李正闻言,一下子感到无比地失落,他想跟庄严请求能不能去跟老孙告别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他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不该问,就不要问。 不该申请的,别申请。 和侯军回到排房,5号早等在那里了,今天所有人休息,没去训练,将临时通行证交还,又和相处了十几天的队友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