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这时正攀着树枝摘采野果,洛渊无法像她攀得那样高,便只在矮处的枝杈上坐着,尽量摘那些她能够到的果子,她们今日已走出相当远的路程,林旸眼见天黑前来不及回去,便与洛渊商议今夜留在这里,也好提前适应一下如何在外露宿。 现下已时近傍晚,林旸踩在足她大腿粗的枝干上,一手灵活地攀住旁边伸出的枝子,伸手去够斜前方黄澄澄的果实,斜阳余辉暖洋洋地倾洒,在枝叶间投下两道小小影子,林旸眯眼望了会夕阳,与底下攀坐得安稳的人影搭话,“你说的那只飞来飞去的太阳鸟,也是你娘亲讲与你的么?” 底下沉默须臾,传来的语声中有着明显迟疑,“是,娘亲时常会讲故事与我,有时是书文中读到的,有时是她曾亲眼见过的,她说等我以后离开那里,便也能见到许多闻所未闻的新奇物事。” 林旸毫无起伏地“哦”了一声,不过片刻,又道:“那你的名字也是她替你取的么?” “嗯。”洛渊轻声回应,仰头向上看去,声线中满是她独有的认真郑重,“人之名姓伴随一生,含义深刻,只可近亲或极亲敬的师长才能决定,旁人都是不行的。” 风拂动密林中枝叶簌簌,风行过后,忽然带去了所有声音,周遭寂然无声,洛渊等不到林旸回答,静忖片刻,自顾接续下去,“你莫要担心,我们虽无亲缘,左右我比你大上一些,也可算得上姐姐……” 话未说完,便给上方传来的羞恼语声急急打断,“你怎知你比我大,凭什么你是姐姐!” 洛渊听她语气着急,还当林旸又生起自己的气来,声音不自觉便弱下不少,“可是……我比你要高出一寸半……” 洛渊比自己高,林旸心中实际最是清楚不过,夜里两人同在榻上平躺,她的脚便总是要比洛渊短上一截,她莫名觉得若是直白说出此事,自己气势上便也会矮上一截,是而自发现后便一直对此事讳莫如深,没想到洛渊竟早便发觉,只是不声不响地从不提起,林旸骤然被人点中痛处,不由气急败坏,“我……那是我长得慢,日后我定然长得比你高!” 洛渊在下方轻轻地笑,身形被密叶遮挡,林旸愈发气得跳脚,“不许笑!” 洛渊便不再笑了,想到那人气得脸红瞪眼的模样,唇角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平稳起身,开始向林旸的方向慢慢攀爬,林旸听见底下传来的动静,鼻子里哼出一声,却也并不阻她,只等她上来哄自己。 这棵树生得粗壮,枝杈丛生,于洛渊而言并不容易攀爬,是以方才才未随林旸上去,她抓着一根坚固的枝子将自己一寸寸拔起,又故法重施去爬第二根粗枝,待踩上第三根枝子,早已累得额头渗汗,手臂微微打颤,此处树干坑洼粗糙,应是从前的一岔枝干断落,在此形成了一处坑凹,她实在爬不动,便想在此借力休息片刻,不料脚甫一踏上,耳中便传来“喀嚓”的碎裂声,紧接着是“嗡”的一声细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