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应她,钟林晚却又不说话了,她的眸子朦朦胧胧的,也不知意识是否醒了,便这样愣愣地看着她,时候一久,白山黑水般的眸子里竟又慢慢笼起雾来,白霁心里便随着她一疼,小姑娘大概病得厉害,不然好端端的怎会又看着她难过起来? 白霁长睫轻颤了一下,目光下垂,落在钟林晚苍白的唇上,原本娇嫩的唇瓣干涸出了一道小裂口,用力一抿便抹开一道鲜艳的红,灼灼地烙在她眼中,白霁抿唇凝视着那抹红色,挺直的脊背微微弯下,而后的动作不及接续,一道过分低哑的语声响了起来,“小白,我渴。” 钟林晚的眼睛眨动一下,内里的雾气很快消散开,对她露出温顺的笑意,“可以再帮我接杯水么?” 白霁的视线落入她重新变得澄明的眼中,片刻,低声应下,“好。” 钟林晚倚靠在床头,水咽得太快呛得她喉咙有些发疼,她忍着没咳出来,将杯子递还给白霁,困倦地眨了眨眼,“我有些困了小白,我想再睡一会。” 白霁未应她的话,站在床前垂眸看她,“我去寻阿渊她们找……” “我晓得的,你和洛姐姐她们要小心,我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钟林晚似乎真的很困了,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白霁的话,自顾自躺下去蒙上了被子,身后未再传来语声,良久,钟林晚听到了阖门的声响。 屋外的雨依然没有止境,只是比昨夜要收敛不少,淅淅沥沥地惹人心烦,白霁踏着雾雨,来回的路程便也不甚遥远,以至于她推开门时第一眼便望见了满脸惊慌的钟林晚。 钟林晚从榻上下来坐在桌前,身上似乎仍没有太大力气,半侧着身子斜靠在桌上,衣衫凌乱,鼻尖和下巴上都沁出了汗水,晶莹地堪堪悬着,听到声响后惊慌地抬起头来,胸口起伏得厉害,脸上却白得没一丝血色。 白霁目光沉沉的,落在钟林晚身前,桌面平铺着一套展开的银针,钟林晚指尖捻着一支,针尖还无意识地发着颤,望见白霁的第一反应竟是将手往桌下收,然而左侧肩窝和手肘处已然落下了四支,钟林晚自己也晓得再如何也掩不过去了,嘴唇颤了颤,发不出一丝声音,惊慌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白霁将钟林晚眼中无措的失落看得清晰,难以自抑地蹙了蹙眉头,避开银针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一向淡漠的语声沉下几分,“自己是大夫,便可以这样糟践自己吗。” “我……”钟林晚嗫嚅了一句,低垂着头不敢看她,“施了针便可以退下热去……” 白霁令钟林晚靠坐在床上,纤润柔白的手指触上银针,目光专注凝着,间隙里看她一眼,“你替旁人医治也是这般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