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几番来回,两人竟绕着耳室中央的铜鼎转起圈来,场面颇有几分滑稽。 “还不快来帮忙!”覃施谷既惊又愧,心烦意乱下不慎给任傀抓住左肩,半边衣袖都撕扯了下来,见其余人还在气定神闲地观瞧,登时发起火来。 “你不愿伤他,我们即便出手也是无能为力。”林旸抱臂望着场中两人,笑吟吟地接话,吐露的言语却不由令人心中发寒,“覃校尉,你可要看清楚,他已经不是人了。” 任傀经这数圈追逐终于被激出凶性,止步昂首,仰天长啸起来,蓦然间,身体一绷,竟如箭羽般猛地弹冲了出去,被覃施谷险险躲开,撞在一樽铜鼎之上,铜鼎足有百十多斤,经这一撞竟被顶得移动三尺,任傀本人则更为凄惨,整个前额连带头顶都凹陷了下去,暗色的血迹淬溅头身,依然抽搐着想要来抓覃施谷。 林旸见此惨状,眉头微蹙,正欲出手令其解脱,一支箭羽悄然没入任傀右眼。 任傀被箭上力势带得连连后退,咚地摔倒在地,不再动了,覃施谷见他浑身破烂不堪,全身的血都几乎流了干净,饶是已无数次经历腥风血雨,仍是难免失神,背倚铜鼎缓缓坐倒在地上。 柴青云面无表情地收起长弓,径直走到任傀身前,自怀中取出一支瓷瓶,反手倾倒起来,尸体与瓶中粉末接触,顿时冒出一阵血色浓烟,伴随令人胆寒的“嘶嘶”声,浓稠得催人作呕的血腥气很快蔓延开来。 “你干什么!”覃施谷见任傀尸身随着烟气迅速消融,怒声喝止对方,上前便钳住了柴青云手臂,柴青云并不挣扎,木然看向覃施谷,“他体内有蛊,否则不会活动。” 覃施谷一怔,柴青云趁机甩手挣脱,将余下的药粉尽数洒下,果然倾倒至头顶时,一阵好似婴孩啼哭般的尖叫骤然传出,刺耳至极,但见一只米粒大小的黑色蠕虫撕碎任傀左眼眼白,慢慢爬了出来,药粉一落在黑虫身上,“哭声”登时愈发怨毒,顷刻后化作了一滩臭水。 覃施谷眼睁睁地看着这副景象,满目惊疑不定,“这东西是何时钻进尸体里的,难不成是甬道内的那些飞虫?” “蛊虫入体讲究无声无息,甬道内的飞虫攻击性过于明显,不可做蛊用,应当是他中的那两支箭上所附。”柴青云随手将瓷瓶扔了,俯身以火折子一寸寸炙烤蛊虫融出的浊液,难以忍受的腥臭霎时扑鼻而来,活似那水漂子被捞上岸后曝晒了一整日,熏得覃施谷干呕着偏过头去。 柴青云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已处理妥当,覃施谷却是一脸的灰败丧气,再无来时路上的嚣张气焰,“走罢,尽量找回郭胜,别将一行人全折在了这里。”他一向眼高于顶,从来不屑听旁人的抱怨苦衷,经过这墓中的一回遭遇,恐怕对自己前半生的认知都产生了怀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