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郎君真的负心了,那也会像朱买臣、王玉林这样回心转意,向女人认错;他若敢学那陈世美,杀妻灭子犯了大错,便要有包公这样的人来惩治他;若那男人实在不肖,是个像王魁那样的混账,那还有海神爷来拘他的魂呢。 “戏么都是人演出来的,但是这些安慰是不可以缺少的。这样看了戏,女子跟着台上哭过笑过,心里宽慰了,自家就好说服自家,把一切留在戏里。散了场,归回平常的辰光,再过平淡的日子去。” 一番话,说得伍晴眉眼微动。刘东韵开了双唇,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若有所思地静默着,继续看向手机屏幕。 一场戏,已到末尾。 身穿大红袍的状元,强行送出了凤冠。那李秀英上一秒还并不情愿,忽然之间就已释怀,捧着凤冠,接受了命运。 小夫妻们重归于好,又把那引起误解的碧玉簪插在发髻上,相拥亮相,结束戏文…… 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虚空之中的。 他一直沉浸在最初的记忆和大姐的话语里,久久不得平静。 他也做过李秀英,做过不止一次。 如果他真如自己猜想的一般,是一个故事里的人,那么他的来处,便要着落在这出《碧玉簪》里。 在他的记忆深处,缠绕着许多关于戏文的细节。那戏文里的王玉林,生得又和顾影一模一样。 “打我骂我的是她,害我百口莫辩的是她。那承认书信、逼我自认罪责的,不是她,又是谁?” 偏偏她也曾泪流满面,下跪道歉;偏偏她也曾以双手挡住利剑,怒斥李夫人轻信;偏偏她待人那样和蔼温柔,竟然让人心甘情愿吞下那些隐隐的委屈,把心肝都掏给了她…… 他总是理解,总是心疼,总是原谅。 如今回想,怎么那么傻? 每一次,都一样傻。 “无情仙可以化身为戏文中的任何人。如果顾影也只是一抹影子,也是被她操纵的傀儡,那么这一切的爱恨情仇,不过是精心编织的牢笼,只把我一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光只觉得心灰意冷。将手一松,丢开了金丝线团,和那枚还未来得及散开的金茧。 金丝脱手,以那凉滑的质地,本该从指间垂落在地上。 可这次不同。 那线团和金茧像风筝般轻盈,一脱手却往上飞。漂浮在半空时,忽而全部向四周松散张开。 万千金丝,交织成一片金色的云,像有了生命般围绕在他身边,偶尔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