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忽然道:“圣上唯恐丢失的东西,从来不会在殿下这。” 嘉惠帝这样的君王除了自己和手里的权力之外,不会去关心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倘若周沅真的会反,那皇位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唾手可得,可他只是一点点夺回自己应得,并未僭越。 苏悠道:“当年月华宫失火一事,圣上想必已经心知肚明了,所以能不能请圣上看在殿下受伤的份上,还殿下一个清白。” 周沅从幼年开始就备受针对,忍辱负重长到成年,却仍逃不过父兄的打压。先太子被火烧死一事,至今都还在谣传是周沅所为,便是有这样一个前因在,五皇子才会有弑君夺权栽赃周沅的念头。 若非嘉惠帝当初的不信任,也不会有今日发生的这些事。 嘉惠帝愣在那,面色茫然,站在殿门外沉默了很久。 东风渐起,廊檐下的铁马啷当回响,春雨簌簌落下,万物生长的季节里,在他的眼底里蓦然只剩一片荒凉。 先太子的死,是他一直放不下,才有了今日的果。 嘉惠帝终是低下了头,承认道:“是朕之过。” ...... 妙惠师父走后,周沅躺了七日,每日服下的药虽延缓了毒素扩散,但受罪得是每日都呕吐不止,还要经历一阵蔓延全身的剧痛。 唯一庆幸的是人已经醒了。 夜里,烛台低燃在侧,苏悠坐着在床边,替周沅的伤口换药重新包扎。 周沅低眉瞧着她:“孤那半个月都未曾见你,教你担心,也未告知你真相,你可怨孤?” “为何要怨?”苏悠没抬头,知道他说得是半个月前被传谣言受牵连的那些事,“丹药一事,殿下不作处理自然另有安排。” 那缝合的伤口渐渐消了肿,苏悠瞧着还是有些狰狞,不觉蹙眉。 那一刀就非要他去挡吗? 那么多禁卫,难道就没有一个眼疾手快的人? 苏悠终是有些恼他不惜自己,过于冲动。可抬眸时,又面色如常,她伸手托着他的肩背,要扶着他躺下。 周沅道:“孤没那么娇弱,这点伤,孤从前照样上阵杀敌。” 他本意是宽慰宽慰苏悠,不曾想,却瞧她怔在那,眉间又轻蹙着,他方才改了口:“一开始也是疼的,但想着你在身边,便也没那么疼了。” 他去握着她的手,苏悠不应他,见他不愿意睡下,便问:“可要我去拿写书籍来?” “孤……没说要看书。” “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