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艾叶哭得越发厉害,心里的委屈实在是难以疏解。 这条路总归是死路,她走不通的。 — 夜幕降临,周艾叶一个人缩在西屋塌上的小角落里,小声啜泣。 本以为自己长到了年岁,就能嫁人离开婶母一家。可不曾想,自己一直以来的盼头,竟是一处狼窟。 那涂四的恶名,哪怕是足不出户的周艾叶,也是早有耳闻。 娘,女儿想你了。 周艾叶用薄被裹住自己,泪水决堤一般地淌过脸颊。 婶母向来注重自己的名声,哪怕“苛待”自己孩子,也要对小叔子家的遗孤,呵护备至。 庄户人家出身,偏生不让侄女下地干活,真是让人喟叹。 然而,只有周艾叶心里清楚,婶母表面工夫做的是好,可内里总是折腾辱骂她。 她一直等着十五岁之后,为自己挣个好亲事,不曾想,婶母一家竟要吸干自己最后的一滴血。 昏黄的油灯下,一点点残影映照在窗纸上,女孩望着斑驳的屋顶,流干了眼泪。 — 主屋有两间房,东边的是周福生的屋,而西边的,是周余氏和周大勇的屋。 晚饭不欢而散之后,周大勇就一直叼着烟,倚着墙,曲着一条腿坐在塌边。 这烟,一抽就是一个时辰,根本不带停的。 “咳,咳…”周余氏是被烟味呛醒的。 周余氏捂着鼻子,从塌上直起了身子,抬手扇走面前的烟雾,当即破口骂道,“你个挨千刀的,大晚上不睡,搞得满屋子都是烟味,老娘都以为着火了!” 周大勇被周余氏一推,险些从塌上摔了下去。 半晌,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把烟袋子收了起来。 周余氏见男人又上了塌,撇了撇嘴角,起身去支起了窗户,散散屋里的烟味。 “淑芬。”男人沙哑地开口喊道。 周余氏本名余淑芬。 周余氏倚着身后的大衣柜,借着夜色,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你多少年不这么喊我了。” “艾叶她,可是小弟唯一的…”周大勇闷声说道。 他心里总归是不想让弟弟的女儿受苦。 “你个窝囊废,你儿子媳妇儿都快娶不上了,你还在这里心疼别人,你怎么不心疼心疼你婆娘啊!狗屁你都做不了主,睡觉!再抽烟我把烟袋子给你扔了!”周余氏低声呵斥道,“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了。” 周大勇垂下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周余氏盖好被子,背过去身子,实在是被周大勇的窝囊气得不行。 怎么骂都不带给你个反应的。 你以为没有涂四,我就能给那小蹄子好去处了?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