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信出来,杨氏接了昭贵妃的信,却犯起了糊涂。 她向华阳宫递请安信,不过是想先透个秦芬生病的信儿出去,防着到时候人出不得门了,惹得天颜不悦,可是侄女信中却说内府供奉局不日要来送药,这是个什么意思? 那供奉局的掌事太监洪锦,是自家丈夫多年的死党,这里头,难道又有丈夫什么事? 杨氏也不过疑惑两日,就明白了过来。 这日杨氏还在屋里喝着茶看账本,忽地听见宫中有赏赐,连忙理理容妆接了出去。 送东西的小太监笑呵呵的,自称何鱼儿,对杨氏还微微躬身:“秦夫人,这是供奉局给秦五姑娘办的几味好药,请秦夫人代姑娘收下。” 杨氏听过何鱼儿的名字,知道这也是自家丈夫交好的太监,收了东西,立刻示意红菱封了厚厚的谢银送上。 何鱼儿如今身份不低,早不做跑腿的差事了,他今日亲自送这趟东西,一则是看昭贵妃的面子,二是看秦览的面子,对这差事本身,倒不如何看重。 这时见这位秦夫人果然知事,何鱼儿又笑嘻嘻多说几句:“这些东西,范大人可费心啦,夫人有福,秦五姑娘有福。” 杨氏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侄女竟是拉着皇帝,一道给五丫头做了回月老。 当着何鱼儿,也不便多说,好生送了他出去。 杨氏回头看一看那几个匣子,不由得觉得好笑,自家随口说一句求药,竟求出一段佳话来。 那几匣子东西,杨氏原本想看过了拣两样好药拿出来用,这时连盒子也不动,大手一挥,全叫送到了秦芬屋里去。 秦芬养了几日,病早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咳嗽还没止住,这日又被蒲草哄劝着喝枇杷膏,正愁眉苦脸地要赖皮,忽地听见宫中有赏赐,连忙搁下药碗就往外去。 蒲草叹了口气,把药碗搁在炭盆上的架子上温着,也走了出去。 来送东西的是腊梅,她笑得眼睛都细了:“五姑娘大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芬不由得奇一奇,宫中赏一趟东西,她哪来的喜。 秦贞娘坐在屋里,听了这一句,画笔也不及搁下,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门口,正巧听见腊梅喜气洋洋地说范离费心给秦芬找药的事。 其实何鱼儿也不过就说了一句范离费心,这时腊梅再怎么夸大,翻来覆去也就是一句“五姑娘好福气”,又指一指那几个匣子:“这些灵药,太太吩咐直接送给五姑娘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芬脸上又是红又是烫,羞是羞的,可还得对皇宫的方向谢恩。 起身回头,却看见秦贞娘眼里全是笑意,秦芬不由得一甩帕子:“四姐笑什么?当初姜大人来送东西时,我可没笑你。” 阖府上下,几时有人看见秦五姑娘发娇嗔了,这时秦芬一说话,秦贞娘反倒乐了:“我天生一副笑脸,怎么就不能笑了?我又没说是笑你,你做什么对号入座?是不是心虚?” 斗嘴一道,秦芬还没输过,今日口齿却好像不灵光了,对着秦贞娘的连珠发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哎呀”一声,跺脚躲进屋里去了。 秦贞娘还不忘又喊一声:“你且留着些那好药,等过几日,也让我去长长见识!” 秦芬进屋还是捧着脸发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范离莫名其妙给自己送药来了。 桃香和蒲草知趣,搁下几个贴着黄封条的匣子就出去了,还贴心地掩上门,只留秦芬一个人在屋里。 秦芬摸一摸脸颊又烫了起来,自己笑自己胆怯,强自定了定心神,上前掀了封纸,打开匣子。 四个匣子,一个里头搁着支老粗的人参,根须皆全,另一个里头搁着一朵红云似的灵芝,第三个匣子里却放着只泥娃娃,第四个匣子里竟是一只白玉的小鸟,鸟头做成个细长的管。 秦芬不知怎么,心里一动,拿起那白玉小鸟轻轻一吹,发出清脆一声鸟鸣,秦芬吓得手一松,小鸟便落了下去。 幸好屋里铺着厚厚的软毯,那小鸟并没摔破,秦芬赶紧捡了起来。 桃香已在外面轻轻叩门:“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秦芬说了这么一句,又顿一顿,“你们进来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