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把竹制小刀, 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跑进上房, 见紫晶拿着蜡烛给灯笼过上火,还知道互相招手道一声, “慢着些,紫晶姐姐点灯呢。”说了这句,又得意洋洋地争着给杨氏炫耀新玩具:“娘,娘,看三哥给我们买了大环刀!” 杨氏佯作兴味地认真看看,赞一句,“嗯,三哥给你们选的这两把大刀可真好看!” 秦览原还有些丧气的,听见这几句话,倒又振奋了精神,无论外头风雨多大,家里还是平稳的就好。 用过晚饭,杨氏便打发茶花哄着两个儿子睡觉,自家举起手,掩去一个呵欠,随口道:“贞娘,你们回去早些歇息吧。” 秦览面色不变,关怀几句杨氏安好,撩起袍子走了出去。 去哪里,他不曾说,杨氏也不曾问。 门帘子掀起又甩下,好半晌还在微微晃动。 秦贞娘咬着唇儿,看一看那晃动的门帘,又看一看漫不经心的母亲,也不敢多说什么,拉着秦芬走了出去。 秦芬知道,作为父母疼爱着长大的嫡女,秦贞娘还是希望父母和好的,今日兄弟姐妹们在花厅吃午饭,便是秦贞娘这小姑娘的安排,是想叫父母能重归于好来着。 可是前有金、商出府的事情,后又云香等人的事情,秦览和杨氏两个,是互相怨恨,谁也不肯再原谅谁的了。 起先,是秦览亏欠了杨氏,后头杨氏的强硬又惹怒了秦览,再后来,秦览左一个右一个地收美貌奴婢,不知是否存着与杨氏赌气的意思,可是杨氏却再也不在乎了。 秦芬知道,两口子的事情,旁人决难插手,秦贞娘这嫡亲女儿且还解不开呢,更何况她这外来人,这时一句不提起,只问句旁的:“四姐,方才吃饭时,依稀听见一句张妈妈求见杨妃娘娘被拒,这是何故?杨妃娘娘一向与咱们亲厚呀。” 说亲厚,只怕还不够,杨侧妃是把杨氏这里当成大半个娘家了。 杨舅老爷是封疆大吏,杨舅太太在苏州襄助夫君,二人轻易不得进京,杨侧妃入王府数年,也只得见杨氏这姑母一人,如何不看重。 杨氏的贴身乳母亲去,杨侧妃都不肯见,这里头由不得人不多想。 秦贞娘到底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听见秦芬问的话,父母的事情便暂且抛在了一遍,细细解释了起来: “听说如今皇帝陛下龙体不稳,皇子们都在宫内侍疾,杨妃娘娘要么是得了英王殿下的嘱咐,要么自己是不愿殿下为难,又不想驳咱们的面子,干脆连见也不见了。” 秦芬内里到底是现代人,平日又常与姐妹们相处,几乎忘记了这时代的三从四德,此时的杨妃娘娘大约便是标准的出嫁从夫,连公道话也不能多说一句。想到这里,秦芬不由得也是默然。 这个年,各家都过得冷冷清清、毫无滋味。 好容易熬到大年初二拜年了,各家既想四处打探些消息,又怕被人拿住了话柄弹劾,权衡一番,竟是派下人送礼的多,亲自上门拜年的少。 杨氏本已命人套车出门,见门房送来七八张帖子并礼盒,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时局不稳,咱们也学人家,礼物送出,人都安生在家就是。” 此番不必出去拜年,高兴的只有平哥儿和安哥儿两个,起先秦恒也是高兴的,想着能在家温书,谁知两个弟弟连娘也不爱亲近了,连着两日扎在哥哥的书房,缠着问东问西。 茶花等人苦劝无用,到第三日了,见两个小少爷还是要去缠三少爷,只能回上房禀告。 秦贞娘听了,倒笑一笑:“恒哥儿也用了许多年的功了,算得上是十年寒窗,也不在这几日,便是松一松也无妨的。” 杨氏嗔了女儿一眼:“胡说,便是多用一日的功也是好的。”说罢对茶花肃起脸孔:“你出去和六少爷七少爷说,若是不回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