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茶,“你们大哥满月后,我们也搬了回了胡同。” 搬回来的这一天,老父亲站在院门口看了很久,他亦然。 父子俩谁也没说话,沉浸在自己世界,缅怀已经逝去的亲人。 老父亲只管稀罕曾孙,可没有给起名字的打算。 名字是大家凑在一起想出来的:闻东,钟闻东。 小闻东没满一岁,在东北的大儿媳传来喜讯,五一年,老钟家有了闻西。 接下来是五二年的闻婷。 这一年,三儿子也带着对象回了家。 一串儿的事儿下来,老父亲精气神儿都好了不少。 “那几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我想想啊,五二年吧,你们大伯母带着文西回来了。” 五零年大儿子就上了战场,都来不及跟怀孕的妻子多说几句话。 五一年孩子出生,大儿子没有回家,直到五二年,再一次传来噩耗... “他都没能看文西一眼。” 而他,也没能再看大儿子一眼。 如同当初二哥那样,都不知能去何处祭拜。 没敢告诉老父亲,他和妻子默默咽下了所有苦痛。 直到大儿媳回来,看着极像儿子的闻西,才算是有了丝慰藉。 大儿媳就这么带着闻西住了下来,老父亲问起,家里都很默契瞒着。 “大伯母?我咋没什么印象?”不只是钟文姝,钟文敏对此也没有记忆。 “你们大伯母只回来住了两年。” 那两年,大儿媳不仅对他们夫妻俩孝顺,和妯娌也处得很好。 最喜欢抱着闻西听他们讲过去的事儿,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 妻子心下不忍,让她留下孩子改嫁吧。 “毕竟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啊。” 大儿媳本就是东北人,跟着他们住了两年,也就回去了。 那个时候他和妻子身子都还硬朗,想让儿媳把闻西留下,他们来照顾着。 但儿媳舍不得,闻西对他们夫妻来说是慰藉,对儿媳何尝不是? 没再勉强,夫妻俩收起苦痛,笑着送母子俩上了火车。 似是有什么感应,那边前脚刚走,这边老父亲就开始卧床不起。 两个月后,老父亲与世长辞。 【那是一九五四年,他四十四岁】 “这上了年纪,总是能想起年轻那会儿忽略的东西。”老爷子望向排排坐的三个孙辈,“你们太爷爷这一生经历的大起大落,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就连他这个出生清末,历经民国,又见证新时代的人都无法比拟。 “不提他了。”老爷子笑着摇摇头:“继续说我,说到哪儿了?” “五四年。” “五四年了啊...” 这一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老父亲走了,钢铁厂建立... 也是这一年,小闺女做出了要人命的大事儿。 后来他也和老妻试图查找蛛丝马迹,回想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似乎接连一串的事儿,让他们忽略了小闺女的成长,以至于察觉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作为父母,无疑他们是失败的。 更羞愧的是,他们造下的孽最后却让别人咽下委屈来替自己承担后果。 姝北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没有细究老爷子一笔带过的人。 “五五年,有了你们姐俩;一年后,你们三叔的信儿也传了回来。” 小儿子的消息,部队上通知的是他的遗孀,不知为何并没有告知他们夫妻。 总之,等他们知道的时候,距离小儿子倒在边防线上已经过了快半年。 “家里接到消息的时候,你们奶奶直接晕了过去。” 他自己也受不了打击,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好转后挣扎着想要去东北。 没能带大儿子回家已经是一辈子的遗憾,哪能连小儿子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但先一步来的是部队的消息,小儿媳不见踪影,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儿。 而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小南的存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