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膻之气,师暄妍打开窗,看到太子殿下留在行辕中重重的布防。 他在行辕约莫布置了数百人,都是北衙禁军之中的好手。 其中一人,身形与宁烟屿有些相似。 既要做戏,当然演绎全套。 郑贵妃的耳目现在是回去报信了,焉知不会卷土重来,行辕需要一个人来扮演重伤的太子殿下。 师暄妍便把那人叫了过来,问了少年的名字,得知他唤祈昶,师暄妍对他道:“这段时日,你就留在行辕寝房,躺在这张榻上,扮演太子。” 祈昶吓得面上失了血色,少年期期艾艾道:“这……这这不妥。” 师暄妍道:“你放心,我会另住别处,当下从权,你只是为了扮演太子,瞒过郑贵妃与汉王耳目。” 祈昶这才放心下来,勉为其难地应许了此事。 只是殿下睡过的这方床榻,他躺上去,着实有些……胆战心惊啊。 师暄妍到了偏房就寝。 这一夜,注定是不得好眠的。 后半夜时师暄妍迷迷糊糊的没了意识,但也根本没有睡足两个时辰,只听到外边喊杀声冲天。 有人跑进来,说话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师暄妍:“太子妃,汉王谋反了,已经打到长安来了!” 第77章 一支迎亲的队伍, 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长安的街巷,车队上连喜绸也不曾悬挂, 更无锣鼓吹打,只有两盏微弱的灯笼前导。 于此刻死寂的长安街坊里,犹如一簇飘浮的鬼火,闪烁的幽灵。 这支队伍前往的方向是萨保府。 袚祝之子娶亲,娶的是洛阳江氏女,江晚芙。 原来这婚是师家为了打发走江晚芙,匆匆忙忙与萨保府定下的。 袚祝的儿子身患重病,偏瘫在床, 需要冲喜。 但满长安也难以寻到一个年龄相仿又愿意冲喜的小娘子,幸得此时,苍天降下这么一个从头到脚都合适得不能再合适的娘子来,袚祝满心激动, 当即拎上聘礼向师家提了亲。 虽说江娘子的父母都已获罪,但江娘子依向侯府,能自侯府出嫁, 这对萨保府上下而言亦是荣光。 本来婚期定的是四月初, 还有些时日, 奈何这汉王非要此时发兵攻打长安, 打乱了全部计划。 长安城固若金池,不必担忧,然而袚祝躺在病榻上就快要魂兮归天的娇儿可等不得, 再无人冲喜, 大事不妙。 袚祝踌躇之后, 决定豁出老脸去,提前几日, 向侯府请求先将这婚事办了。 江夫人这阵儿如丢了魂,总是心不在焉的。 听了袚祝阐明来意后,她起初对此并不同意:“长安即将大乱,此时如何能结亲?” 袚祝把手藏进他那兽皮衣制成的袖底下,急得跺脚,身上的各色骨制器物晃得伶仃作响。 “江夫人,小儿一病不起,汤药无用,若不是大巫说,可以借婚事冲淡病气,或有一救,我也不会如此着急,您就放心吧,圣人英明,太子勇武,这长安它乱不起来。” 连日来,长安已经亡逸了一拨人,百姓争相往家中屯粮囤货。 前不久,主掌侯府中馈的江夫人,也率众囤积了满仓必要用物,并号令上下节衣缩食,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他们家如今出了一个太子妃,俨然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党,汉王若是取胜,清算太子旧部之时,开国侯府必然首当其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