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恪的面儿,那她是万万不干的。 想来想去,唯有先支开他。 “殿下。” 这是在外间,外头周遭都是他身旁的亲信,她很给面子地唤他“殿下”。 宁烟屿应了一声,喉结轻滚。 师暄妍犹疑着道:“殿下今日巡城,可是为了抓捕什么嫌疑人犯?” 宁烟屿颔首:“一些犯禁的蕃商在坊市间游走罢了。” 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书信,交入师暄妍的手中:“你看。” 师暄妍从来不过问朝政里头的事,但宁烟屿递来,她还是伸手接了,这信件早已拆开,上头的火漆是断裂的,师暄妍取出信封当中的信纸,瞥眸定睛。 “这是给的开国侯的书信?” 但这信上,没有落款,也不知是何人所发。 宁烟屿向她解释道:“这是汉王回给你阿耶的书信。信上解释说,感念你阿耶先前送的一对红珊瑚树,所以特意还礼一件古战国的云纹铜禁。” 单看这信件,并无任何问题。 可让宁恪如临大敌,神色凛然,师暄妍不禁想到了一点,她在洛阳时,曾逃出江家,在外边听到过一些童谣,童谣唱的是汉王的义薄云天,里头的唱词她现在全忘了,但当时听着,便觉着有些不妥。 师暄妍把前因后果相串联,不禁想到了一处:“莫非是汉王——” 有了不臣之心? 宁烟屿薄唇折出一抹弧度,收回她指尖夹着的信件,塞回信封里,在师暄妍眼前晃了晃。 “师般般,你可知,单凭这一封信,孤就能办你阿耶身事二主,监后待审。” 只需少做文章,开国侯府便顷刻间陷入风雨飘摇。 这全是因为她那短视愚昧的阿耶。 乃是师远道自作其孽,不可姑息。 师暄妍喉舌微微发紧:“你同我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以为,她会为了师家人求情么。 宁烟屿不会这样想,只是道:“师远道只是区区一个武散官,他许是不甘其职已久,故而想寻汉王引荐,入朝为重臣,可惜选错了人。那一对红珊瑚非但不能让他加官进爵,反倒误了他大事。般般,孤打算发落他去守城池。” 师暄妍道:“可你说汉王若有不忠,把他发落去守城池,岂不危险?” 宁烟屿轻笑,指尖扣着美人纤腰,底下看不见之处挠了挠酥软腰窝,激得师暄妍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狸奴般要跳起来,浑身发麻。 他按回她,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孤哪有那么傻,他一言一行皆在孤眼皮之下,孤放他去,不过是念在你的情面上,给他最后一道考验,若他还敢首鼠两端,杀无赦。” 师暄妍被他眼底的杀气所冲,惊了一晌,这时才嗅到了太子殿下身上浓烈的血气。 垂眼一看,他的玄袍上亦有些湿痕,虽看不出颜色,但那血腥气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原来今日太子殿下神勇无比,已经杀过一轮了。 “你不装了吗?” 师暄妍幽幽道。 宁恪好奇反问:“装什么?” 师暄妍抿了下朱唇:“病弱郎君。” 在行辕里他虎虎生威也就罢了,在外边,也不装了吗? 宁烟屿闻言,唇齿一磕碰,便又溢出了一道极轻极浅的呻.吟,将双臂环住太子妃温香软玉的身,吐气道:“孤真是虚弱,都直起不来了,娘子抱一下可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