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散了,终于清醒了,原来,我是从来就没有阿耶阿娘的。” 不待江夫人反驳,师暄妍看向她身侧的江晚芙,在江晚芙一激灵,瑟瑟之中,她转调道:“你们当年为了寄养我,给江家送了七百两的钱,毕竟有恩情在,大家算不得是陌生人,那七百两大多让江拯与韩氏昧下了,也没多少花在我的身上,但算上十七年的年限,我便仍是原数奉还侯府,自此以后,大家便互不相干涉了。” 江晚芙被师暄妍的目光逼视,现下恐惧,师暄妍今日叛出家门,将来,开国侯和江夫人会否迁怒到自己身上,觉着她鸠占鹊巢,逼走了他们的亲生女儿? 念及此处,江晚芙心中一阵恶寒,忙奔上去,再一次跪在师暄妍的面前。 “般般阿姊,千万不是,都是晚芙不是,你千万莫见怪阿耶阿娘,往昔我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愿来偿,只请阿姊,你不要这般绝情断义,伤了他们的心……” 柏木森郁,笼着师暄妍白净如瓷的脸。 她在那片阴翳里立着,隔了一晌,她勾住了唇,笑靥灿然地,露出一行宛如编贝的雪齿。 “好啊。” 她走上前,一把挽住了江晚芙的臂膀,亲切可人地凝视着江晚芙闪灼着惊喜光泽的两眼。 看上去,便如姊妹间亲近,两好无间。 江夫人与师远道对视一眼,既欣慰,又莫名。 欣慰般般竟然还肯与芙儿姊妹相称,莫名般般怎会突然转变如此之快。 跟着江夫人便心中有数了。 师暄妍垂落的玉臂横在江晚芙清瘦的背脊,往下一压,霍地纤纤五指化作利爪,擒住了江晚芙细长的脖颈,在江晚芙的尖叫声中,师暄妍一把拽过她,左手扯住她的头发,将江晚芙整个提溜起来,拖到院子里那方窄窄的飘着几朵浮萍的水池里。 “啊——” 江晚芙惊呼着,接着整颗头便被摁进了水里。 水花四溅,拂过师暄妍闪着冷漠的明眸。 素来端庄温婉、不争不抢的师家二娘子,用稳准狠的手腕,将她的表妹,就摁在这池里。 江晚芙挣扎着,拼命地往外捣水,弄湿了师暄妍的裙衫。 她用了几分狠劲儿,死命地将江晚芙往水底下压。 这池子是柳姨娘院里养鱼的旧塘,但柳姨娘日渐捉襟见肘的份例,连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供养这一方鱼塘,这池子底部早已爬满青苔,积水更是腐朽不堪,飘散着一股浓酽熏天的恶臭! 江夫人愕然地抢上前来意图制止:“般般!” 师暄妍一瞥视线:“我看谁敢过来!” 说话间,她从水中拉出了江晚芙的头。 江晚芙终于喘了一口气,可没等喘上第二口,师暄妍故技重施,押着她,往水里再一次摁去。 头皮被扯得剧痛,溺水的窒息感更让江晚芙难受,可师暄妍不止一个人,她的身旁还有搭手的,江晚芙根本拗不过。 伴随着太子妃这么一喝,左右侍女便意气风发地冲将上前来,齐齐地将身隔档在师暄妍与江夫人之间。 江夫人急得满头大汗,可她对不起般般,般般认别人为母,也不要她了,她在她面前,再也没有了母亲的特权,江夫人自知,她制止不了师暄妍。 江晚芙被水淹没口鼻,肺里的空气愈来愈少,她越挣扎,便被摁得越深,力气逐渐地流失之后,她再也不敢反抗。 侯府之人,除了江夫人,其余人等只是震惊于师二娘子的心狠手辣。 师远道也并未劝阻,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师暄妍将这一群人用目光扫了一圈,眼睫微微一颤,当她说起江家的不是,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再也不必满眼自嘲,再也不必诚惶诚恐地等候生父生母的反驳。 “你们女儿亲口说的,她欠我的,她愿意来偿。那好,我幼时,被江晚芙放恶犬故意咬伤,被她在饭菜里拌蜈蚣,被她推进水缸里险些溺亡,她该偿吧。” ?m.zZWtwx.CoM